三生有幸遇見你,百世冤孽愛上你。
娘親說她們之所以落得如今這個無親無故無權無勢的地步,都是因為一個男人。娘親說,她不是沒有爹的,她的爹就是我畢生最大的仇人。娘親說,在他得到報應之前,她的人生就是負責給他製造這場報應。娘親說,這個人,是名震四方的大商人,冀邈。
娘親是她從小打到以來唯一的親人,是全天下最慈愛的母親,像海邊朝陽散發的聖光,像夜間灑在人心的白月光,即便再苦再累,依舊讓一個本該貧賤的她出落成了一個能被人成為小姐的女子。娘親是光與暗的交織出來的蚩夢網,是剛烈的女子,為了討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娘親可以不計後果將這網蓋在她的身上,她便是這光與暗的交織出來的一個人,她本該是什麼樣?她應該,沒有本該。
娘親眼睛不好使,說是因為生下她之後沒做好月子,落下了病根,沒到換季的時候就會雙腿疼痛,通常走不了路,而娘親眼前永遠蒙著一條紗布,說是那時候常年哭泣,傷了眼睛,見不得強光,她從來沒見過娘親取下紗布的模樣。當然,這也是那個人害的。
後來,她為了不讓娘親那麼操勞,也有些潛意識為了逃離娘親的蚩夢網,她選擇進宮伺候公主,她的一身被娘親曆練出來的本事讓她很快得到了公主的青睞,不光在公主身旁享受著高人一等的待遇,還能時時來探望娘親。
在宮裏的日子,是她撥雲見日,單純享受母愛的最美好的時光,她對那個人並沒有多大的仇恨,娘親恨之入骨,她隻是因為愛娘親才會恨那個人,可是,在宮裏,在那個叫倚湘兒的姐妹的熏陶下,她逐漸察覺,沒有強加仇恨的日子帶來的快樂,才是真正的豁然開朗,那樣的笑容浮現在她臉上,才是“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娘,公主過段時日就要過生辰了,我要去各國給公主製作最好的衣裳,您、、、、、、”
“我跟你一起去。”
啊?
“娘、、、、、、”她是想說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的。
“我說過,你在王宮外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有冀家的人在,你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冀家的人。你不認識他們,我可忘不掉,我不會讓你白白與任何一個冀家的人錯過。”
沉默,妥協。
“是。”
為了製作公主的衣裳,嶔岑可以說真的是東國買金線,西國找綾羅,南國請蘇繡,北國紋緙絲,時隔許久,總算是萬事俱備,隻差外麵一層點睛之筆。
然點睛之筆卻沒那麼容易尋找,來回詢問了許多店家,踏遍了許多國家,最後打聽到在暹遏國的輕羅莊有她要的東西。
跋山涉水來到暹遏國,好不容易找到了輕羅莊的所在,娘親已是疲憊不堪,正值換季之時,更是體力不支,嶔岑讓娘親在坐在小店裏休息,她很快就回來,娘親也隻好答應。
說是說讓她自己去,但她走了沒多遠,娘親便又強撐著身體跟在後麵,最後在輕羅莊不遠處的一處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