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的和男人接觸的地方都冷的令人不安,男人的手臂溫柔結實,像是世上最磨人心智的牢籠,在一點點的收束中『露』出殘忍的本質,將她困得身心俱疲。
原來自己從來沒有跑出過這個男人的圈套。
“丫頭?”
簡餘腦海裏都是各種『色』素般的黑白『色』塊,界限模糊一會,清晰一會。
“丫頭?”
簡餘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個圓圈,重重疊疊,明明滅滅。
“丫頭……”
“簡餘!”
一聲低喝堪堪將簡餘驚醒,簡餘目光渙散,無意思地看向出聲處,眼睛卻根本沒有聚焦,過了好一會,才看清男人深邃的輪廓和那一抹深刻的擔憂。
又開始了,接近這個男人,總會帶給她一些稱不上愉快的經曆。
這次是因為什麼……
她好像對牢籠和囚禁分外敏感。
“你怎麼了,丫頭,臉『色』很不好。”白淩被簡餘蒼白到慘白的臉『色』嚇得有點慌,他伸手去試簡餘額頭的溫度,卻被簡餘下意識的躲開,他心一頓,手也一頓。
都說人在下意識的動作最能表現情緒。
丫頭,是怕他?
“……對不起。”
簡餘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並不妥當,想起那個時候白淩醉酒向她靠近時,她沒有躲開,如今卻連一點關心,都要如此防備,有些情緒莫名,低聲道歉道,“我沒事。”
白淩慢慢地收回手,低沉的聲音聽不出語氣:“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但我隻是讓陸銷多注意你一些,陸銷也是因為他覺得你是個好苗子才多關照你。”
“陸銷也會告訴你,我在做什麼,在哪裏做,做的怎麼樣,對不對?”簡餘的聲音很輕,但很冷。
白淩沉默半晌:“對,但並不是監視……”
簡餘的聲音快消失了:“既然這麼關心我,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簡餘想問他為什麼要扔掉她,這一年為什麼不來找她,為什麼想殺她卻又改變主意,現在重新出現又意味著什麼。
很多很多為什麼。
但得到的會是什麼?
又是對不起。
總是對不起。
簡餘茫然又諷刺地想著。
蘭陵見兩人氣氛不對,伸手拿了瓶水擰開遞給簡餘:“喝點水緩緩吧,簡……餘。”
簡餘扭過身,接了水拿在手裏:“謝謝。”
白淩看著簡餘倔強的模樣,歎口氣,他沒想到簡餘對於特殊關照的反應這麼大,按照習慣想去『摸』『摸』簡餘的頭安撫一下,腦子裏突然浮現簡餘避開他觸碰時眸子裏的憎惡和悲哀,手僵硬在半空,終是在簡餘看不見的地方虛虛地撫『摸』一下,緩緩地收了回來。
什麼都不能讓她知道。
這一次,她必須被保護的很好,像真正的公主一樣,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用知道自己的過去的傷痛和悲哀,不必背負那些充滿仇恨和絕望的記憶。
“我隻是很擔心你,但你如果不喜歡,我就不那麼做。”
他輕聲呢喃,語氣輕柔,像是在發誓。
她是他的妹妹,是他明明知道存在卻不管不顧了十五年的妹妹。
即使沒有血緣關係。
為了保護她,他要隱藏她的存在。
但也不是什麼情感都能隱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