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江南,依舊是暑氣蒸熏。一個瘦小靈活的男子在前,後麵兩個身形彪悍的保鏢,陪著一個高瘦白淨的中年人,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幾個人的衣衫上,都露出了汗水的濕痕。
“夏老板,您在公司等我就好。我拿到東西,一定完好無損地送給您,何必跟我出來,大熱天受這個罪。”
瘦小男子討好地回頭說道。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這種古跡,隻有親自探訪才有意境。隻看幾件古董,有什麼意思。”
四個人喝了些水,略略休息片刻,便繼續前行。
往前走了幾裏路,樹木漸漸茂盛起來。原本可以容下兩人並排行走的小路,也逐漸變窄消失。在二十一世紀的江南,這樣未受人類侵擾的原始樹林,實屬難得可貴。
四個人繼續前行。陽光透過濃鬱的樹蔭,照在地上,形成了斑駁的樹影。樹林裏出乎意料的幹淨安靜,沒有鳥鳴,也沒有討厭的蛇蟲。隻有幾個人踩過草叢的沙沙聲。
兩個保鏢有些警惕了,一個人靠近了夏老板,另一個人走到了瘦小男子的身後,問道:“這裏的環境有些奇怪,是怎麼回事?”
瘦小男子躬身道:“這地方就是這個樣子,但是真沒有危險,前麵不多遠就到了。”
再走了兩裏地,前麵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幾十米寬的石場。石場上寸草不生,地麵上的沙石像是被幾噸重的壓路機夯實過一樣,平整得沒有一絲縫隙。石場最中央處,豎著一座石碑,石碑上插著一柄青銅劍。
夏老板走到石碑前,隻見上麵寫著一行篆字,依稀可以辨認。他研究過古篆,忍不住讀了出來:
“道有門戶,亦有陰陽。內實精神,外示安儀。布形候氣,與神俱往。見如好婦,奪如懼虎。杳之若日,偏如騰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來,不及法禁,縱橫逆順,直複不聞。”
隨著他一個字一個字讀出碑上的篆文,天色逐漸變得陰沉下來。周圍刮起了一陣旋風,風中赫然帶著肅殺秋意。
夏老板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碑文上,對周圍環境的變化渾不在意。他貼近碑前,伸手撫摸著上麵的文字。那六十四個古篆字細細看來,就像一個個修煉劍法的小人一樣。他的精神,漸漸陷入其中。
那引路男子站在後麵,跟兩個保鏢中的一個攀談起來。另一個保鏢繞著石場轉了一圈,沒發現周圍有什麼危險,便又回到了夏老板身邊。
夏老板反複誦讀碑文,直到將那六十四個篆字牢牢地刻入腦海中,才回過神來。他看完碑文,伸手又去撫摸那柄插在石碑上的青銅劍。
“咦,這柄劍有些奇怪,好像不是古董啊。”
夏老板湊到碑前,仔細撫摸那柄青銅劍,感覺刃口很新,色澤也不對,像是最近新做的。
那個瘦小男子看到夏老板撫摸青銅劍,眼底閃過喜色,不著痕跡地向後麵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