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回宮後,胤禛便帶著弘晨一起處理政務,才是十歲出頭兒的孩子,年夢竹委實不太明白胤禛這麼著急做什麼。她旁敲側擊,說弘晨年紀還小的時候,胤禛竟然回懟道:“皇瑪法六歲登基,皇阿瑪八歲登基,弘晨已經過了十歲生辰了,再不學些政務,將來怎麼辦?”

年夢竹給胤禛捏著肩膀,笑道:“有您在,就不怕。”

胤禛沉默了,他握住年夢竹的手,歎道:“夢竹,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長壽的不多,朕從不曾覺著,朕能比聖祖皇帝活得更長,這樣算來,朕也許沒有兩年好活了。”

“您又在胡說些什麼。”年夢竹握住胤禛肩膀的手緊了緊,“臣妾問過太醫了,太醫說您身子好得很!”

“朕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你也不必生氣。”胤禛讓年夢竹坐到他身邊,他躺到了榻上,頭枕年夢竹的大腿,“十餘年來,朕宵衣旰食,幾乎不曾有一日安睡。如今,天下也算太平些了,國庫的銀子充裕,朕就算此刻閉了眼,也能去見皇阿瑪和十三弟他們了。”

“那您就見不到我了,再也見不到了。”年夢竹輕撫著胤禛的額頭,“臣妾鬥膽問一句,和聖祖爺、和怡親王比起來,您是更願同臣妾在一處,還是同他們去一處?”

胤禛笑了,緊緊握住了年夢竹的手,“朕自然是,能多和你待一刻,就多待一刻。”

雍正十四年八月二十日,勤政親賢殿中,弘晨在胤禛的鍛煉下已開始幫他皇阿瑪批折子。西洋鍾‘當當當’敲了九下,夜已經黑透了。

弘晨端坐著批完了最後一封奏折,仰了仰脖子,才將書案上的奏折都收起來,端著去找他皇阿瑪。

胤禛身披鬥篷,右手支著額頭,仿佛正在閉眼歇息。

弘晨輕聲走到胤禛身邊,將奏折放到書案上。

“皇阿瑪,進暖閣裏歇息吧。”弘晨碰了一下胤禛的背脊,胤禛竟突然倒在了書案上。一驚非小,蘇培盛即刻命小太監去找太醫,他和弘晨一道將胤禛扶進暖閣。

弘晨急道:“阿瑪您怎麼了?您可別嚇兒臣啊!”

年夢竹得了消息,坐著小船從萬方安和殿來到了勤政親賢殿,她心裏著急,夜又黑,上下船時不小心,旗裝下擺都濕透了。

彼時太醫已跪在床榻前給胤禛診脈,他上午來給皇上請平安脈時,還覺著皇上的脈搏平穩,可是這回再診,脈搏竟已無力,太醫渾身血液發涼,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娘娘。”太醫遲疑著說:“皇上看上去,看上去…”

“你下去吧。”太醫的話未說完,胤禛已醒了過來,他臉色很白,卻還在對著年夢竹笑,“朕方才睡著了,老六居然把你也給找來了。”

太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當場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胤禛由弘晨扶著坐了起來,凝眉道:“朕叫你下去你就下去!難道要侍衛脫你下去麼?”

不過這一次回宮後,胤禛便帶著弘晨一起處理政務,才是十歲出頭兒的孩子,年夢竹委實不太明白胤禛這麼著急做什麼。她旁敲側擊,說弘晨年紀還小的時候,胤禛竟然回懟道:“皇瑪法六歲登基,皇阿瑪八歲登基,弘晨已經過了十歲生辰了,再不學些政務,將來怎麼辦?”

年夢竹給胤禛捏著肩膀,笑道:“有您在,就不怕。”

胤禛沉默了,他握住年夢竹的手,歎道:“夢竹,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長壽的不多,朕從不曾覺著,朕能比聖祖皇帝活得更長,這樣算來,朕也許沒有兩年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