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點嗎?”傅致遠揚揚手中的酒瓶。
“二哥,”傅天佑微笑地接過酒瓶,悶頭喝起來。
“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現在心亂如麻,都不敢去想明天會發生什麼。
“會好的,”傅致遠拍拍他的肩膀。
“不提這些煩心事了,二哥,聽說你和溫柔成婚了。”
傅致遠抿嘴點點頭。
“想不到最後兜兜轉轉你們兩人竟走到了一起。”
“是啊!”傅致遠咽了口酒舒了口氣,“有時候想想真的感覺像做夢一般。”
“那二哥現在是夢醒了還是沉睡中。”
“都不重要了,”傅致遠微笑地握著他的手,現在兒女雙全他還能奢望什麼。
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良久傅天佑打開話匣子,“二哥,你的心裏還有她嗎?”
傅致遠楞了一下,尷尬地笑笑,“這些還重要嗎?她的心裏從始至終隻有你一人。”
傅天佑一口將瓶中的酒喝了大半,忍不住咳嗽起來,即使這樣又如何,她是段祥瑞的女兒,身負血海深仇,晉西和皖南也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不要想太多,隻要按自己心裏想的去做就可以了。”
“二哥,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有些事隻要你想去努力了,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傅天佑滿懷激動內心忐忑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二哥還願意支持鼓勵他。
“放心吧!不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二哥永遠站在你這邊。”
傅天佑看著他肯定地點點頭,“謝謝你二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傅致遠衝他搖搖酒瓶,“你我兄弟好不容易見麵,今晚可要好好喝一場。”
“當然,”傅天佑衝他舉起酒瓶,“不知道這幾年二哥的酒量進步了多少。”
“彼此彼此。”
“少爺,軍長已經派人過來催了很多次了,”衛兵騎著馬衝進大同軍部,眼見著部隊已經集結完畢,曹克勤始終沒有發出命令。
“少夫人還沒有找到嗎?”曹克勤使勁搖動著話筒,今日一早官邸傳來消息,少夫人不見了蹤影,眼看著大軍出發在即,他實在分身乏術。
“隻找到了少夫人的貼身丫鬟七巧。”
“好好審問她,一定要問出少夫人的消息,”氣急敗壞地掛斷電話。
“少爺,軍長催了很多次了……”
“滾,”拿起桌上的茶壺迎麵砸了過去,“找不到她我哪裏都不去。”
“啊……”七巧被綁在板凳上打的皮開肉綻。
“說,少夫人去了哪裏?”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因為用力過度臉色通紅氣喘籲籲。
“我,我真的不知道小姐去了哪裏?”
“小丫頭嘴還挺硬,”從火盆裏拿出緋紅的烙鐵,“識相的就老實交代,免受皮肉之苦,你這細皮嫩肉的一烙鐵下去可就全毀了。”
“我,我……”七巧看著嗤嗤冒煙的烙鐵嚇的嘴唇都直哆嗦。
“說,少夫人去了哪裏?”
“小姐,小姐說心情不好去戲園裏聽戲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少夫人聽戲會不帶你?”橫臉一臉不屑,平日主仆兩人姐妹情深形影不離,怎麼可能會丟下她一人。
“小姐讓我去金鋪幫她拿首飾,拿完首飾過去找她。”
“那你不早說,”扔下手中的烙鐵招呼眾人向戲園跑去。
“哎呀!不得了了,運城要變天了,軍長和少爺都跑了,現在連少夫人都跑路了,咱們也快點溜吧!”
運城官邸的五位姨太太得到這消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毫無形象瘋狂地爭奪值錢的寶貝兒,一時間所有的下人也慌了,翻箱倒櫃地收刮可用物,也沒人管趴在板凳上半死不活的人,廚娘見她可憐上前解開繩子。
“可憐的孩子,你還好吧!”
七巧硬撐著點點頭。
“快走吧,聽說運城已經徹底反了,城裏城外都亂成了一鍋粥。”
“大媽,謝謝你,”七巧強忍著疼痛要下跪,廚娘一把扶住她,“別,我平日裏也受了不少少夫人的恩惠,也算是報答她的一點恩惠吧!”
從兜裏掏出一把散錢塞進她手裏,“快走吧!有機會見著少夫人替我說聲謝謝,”夾緊腋下的包袱低頭從側門走了出去。
七巧見四周人來人往沒人顧及她,步履蹣跚順著牆角跟從後門走了出去。
“慕白,”段祥瑞端著熱氣騰騰的托盤推開房門,“看看爹親自幫你做的早飯,快和一諾來嚐嚐,”進去才發現床上空無一人,連被褥都疊的整整齊齊,桌上放著一張紙條,忙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