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入了驛站之後,因為是邊陲之地,這裏的驛站顯然也沒有前幾個大城鎮的驛站來的豪華舒適,隻是如同最普通的農家一般,前院是處理公文之地,後院是供給官員修整、落腳的地方。
因為陳默的夏侯玨身份較高,所以他們兩個的房間照例在上廳,隻是因為這裏的條件太差,所謂的上廳其實一共也就三間房間而已,而其中一間還被邱驛史和他的夫人占了,所以陳默和夏侯玨隻好住在隔壁。
而其他人則一例被安排在了別廳睡大通鋪。
春香給陳默打來了洗澡水,伺候著陳默洗了個澡,然後給陳默穿上一件比較飄逸涼快的粉紅煙羅紗裙,剛剛想將陳默的頭發挽起來時,陳默卻搖了搖頭:“就這麼披著就好,還濕著呢。”
春香看著陳默背後的滿頭青絲,也有些頭疼,要是挽了起來,厚厚地攏在一起,到時候恐怕吃過了晚飯都不見得會幹。
想了想,還是覺得就這麼披頭散發著出去,有損小姐的身份和形像,於是用幹毛巾將陳默的頭發絞幹,然後再細細地用紅木梳子將這如瀑的黑發梳通,用絲緞鬆鬆地將那些頭發收攏,係在一起。
陳默原本就是個認真嚴謹、不苟言笑之人,平時的打扮也因為經常要去醫館的需要,所以總是以簡潔幹練為主。
這次的旅途上,陳默無須再去驗屍,所以穿著打扮上,也都盡聽春香的。
今天這身的裝扮,帶著些隨意、帶著些慵懶,沉靜的杏眼睜大著看你的時候,你又會覺得那樣的陳默,透著無辜和純情,明眸流轉間又有著一絲嫵媚的風情,仿佛是介於女人和女孩之間的綜合體,矛盾中卻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可能陳默自己都沒有發覺,這樣的自己其實是那麼地迷人。
就是見慣了陳默美貌的春香,也在這一刻稍稍愣了一下神。
但也幸好兩人相處已久,春香又立馬回過神來,心中讚歎了一番,又替陳默整了整衣服,輕聲道:“小姐,那我們現在出去吧?”
剛剛邱驛史已經和陳默打過招呼了,等陳默整頓好之後,想要晚上宴請陳默。
其實所謂的宴請,也就是在驛館中吃喝一通。
之前的幾次,陳默都給推了,讓人將飯菜送到房裏,獨自一人吃飯,可是這次,春香悄悄地告訴陳默,這個邱驛史可不是想要討好陳默,而是這邊陲之地實在苦寒,隻有一人煮飯燒菜,人手根本不夠,所以想讓陳默屈尊降貴一下,和眾人一起吃飯。
陳默不是拿喬之人,又不愛罷公主的架子,所以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帶著春香一同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前院的大廳裏,隻見大廳裏擺了三張圓桌,兩大一小。
兩張大的圓桌邊,一眾錦衣衛和兩個使節都已經落座,看到陳默走了出來,連忙紛紛站起來朝陳默行禮。
人群中也就隻有夏侯玨仍舊背對著陳默坐著,完全沒有朝她行禮的意思。
陳默原本並不在意那些虛禮,可是夏侯玨的態度還是有些惹怒了她,冷冷地看了夏侯玨一眼,無聲地冷嗤了一聲,坐到了顯然是給自己留的座位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