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萬羅意如何(1 / 3)

南瞻部洲南部。

十萬大山外圍深處有一山峰,名為子母峰。

子峰上有一茅屋,茅屋十分破舊,搭建茅屋的木頭均已腐朽,茅草也已變得有些枯黑。

木屋中不時地響起陣陣‘咕嚕嚕’的聲音,聲音如擂鼓,十分響亮。隨著聲音起伏,茅屋也在微微顫動著,似乎隨時都可能坍塌。

茅屋牆角的木床上,一年約十七八的少年閉著眼躺在床上,少年眼珠骨碌碌地轉動著,隻是卻沒有睜開。

少年名為唐義,乃是三天前才在白無常的幫助下,附體重生萬羅界的。

唐義前世本是一名剛剛畢業的大學僧,陽壽未盡,被地府出逃惡鬼所害,因而得到了一個還陽重生的機會。當然,地府可不會隨便準許鬼魂還陽,哪怕是陽壽未盡的枉死鬼也一樣。

要想還陽,必須通過重重考驗,幫地府完成些特殊任務才行。

前來萬羅界乃是唐義的第一場考驗,他需要在三千年內積累億萬功德。

許多鬼都勸唐義放棄還陽,畢竟億萬功德太難積累了,許多鬼輪回百世都無法積累夠。但凡那些能在萬年內積攢到億萬功德的人,無一不是神聖。

在他們看來,在哪裏活著不是活?何必非要回那個被封印的宇宙,去那棗核大的地球?

可唐義有他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前世父母拚搏一生供養自己上了大學,好不容易大學畢業,該他們享受了,可卻落得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

唐義永遠忘不了那兩個聽聞自己噩耗時,失魂落魄猶如兩具行屍走肉般的身影,所以他必須回去,且必須盡快回去!

三千年太久,他要在百年內完成地府考驗,哪怕外界一天萬羅界一年,他依然覺得三千年太久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唐義再次拚命努力著,嚐試著睜開雙眼。並非他賴床才不睜眼,而是魂魄尚未完美融合肉身,他如今連個眼皮子都控製不了。

努力了半晌後,腹中饑餓感再度加強了三分,可眼皮卻連顫都沒顫一下。

重生後唐義已沒了鬼魂心眼視物的能力,此時雙眼隻能看到陽光照在眼皮上的血紅色,肚子也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唐義的眼皮微微動了動,雖然隻能睜開一條縫。不過萬事開頭難,隻要能控製肉身,接下來便會容易很多。

可還沒等唐義緩一口氣,便見到屋頂竟不知何時破了個大洞,隨著他肚子裏‘咕嚕嚕’的響聲,屋頂上腐舊的木板及茅草還在片片掉落。

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正上方的木板便也要掉下來了。

“我勒個去的,莫非要做一隻被砸死的餓死鬼不成?”

唐義掙紮著想要挪挪身子,可偏偏此時肚子裏又響起一聲擂鼓般的咕嚕聲,緊跟著屋頂便轟的一聲垮塌了下來。

唐義急忙伸手擋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胳膊終於抬了起來,擋住了砸下來的橫梁,隨即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從胳膊傳入了大腦。

為了控製肉身本就疲憊不堪的精神,在這股疼痛的刺激之下徹底失去了知覺。

又不知過了多久,唐義再次蘇醒過來。當然,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唐義急忙往身上摸去。

還好,什麼物件都沒少。

唐義鬆了一口氣,抬起右手想要把臉上的稻草抹去,卻發現右臂竟有些疼痛,似乎胳膊斷了。他急忙換左手拿開臉上的稻草,睜眼向四周看了看。

此時茅屋已徹底坍塌,好在牆壁卡住了橫梁,因此他才能幸免於難。

他用左手撐著身子慢慢地從橫梁下挪出來,扶著橫梁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明月掛在高空,月輝將四周照的明晃晃的。借著月光,唐義拖著操控得有些不熟練的身體,在茅屋內四下翻撿起來。

他可不是為了找值錢的物件,而是為了找吃的。

“奶奶的,三千年道行連特麼辟穀都做不到,還真是沒半點鳥用。”唐義直起身嘟囔了一句,勒緊褲腰帶讓自己感覺沒那麼餓,而後又繼續開始了自己的掃蕩大業。

附體重生前,白無常曾告訴唐義,給他準備的這具肉身被人奪舍了,奪舍之人已修煉三千年,一旦他重生後便能繼承那三千年道行。可他並不知道,白無常答應他的三千年道行早已化為烏有了。

那位奪舍者修煉的乃是魂力,魂魄被白無常拘走,一身道行自然也跟著魂歸地府了,那裏還有他繼承遺產的份兒?

倒也不是白無常故意坑唐義,當初他也沒細看,因而並不知道那個奪舍者修煉的是魂力。白無常已經十分仗義了,在唐義附體重生後,非但對他施展了禁魂封印,不用擔心靈魂類攻擊,還對他的肉身進行了改造,使得他生命力極其旺盛,幾乎可說是長生不老了。

生命力旺盛也是有代價的,比如……比常人更容易饑餓!

當然這一切,唐義一無所知。為了適應肉身,魂魄一進入新的軀體便昏迷過去了,這一切都是在他昏迷時完成的。

隨著魂魄和肉身契合度增加,唐義的動作逐漸順手起來。

茅屋本就不大,盡管他的動作十分緩慢,但一個時辰也足以翻底朝天了。翻撿完畢後,唐義頓時麵露苦澀的看向了眼前的東西。

在他麵前擺著一把柴刀、一張木弓和數隻木箭,旁邊是一隻錢袋子,裏麵隻有少許幾個銅板。

和前世銅錢一般外圓內方。

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吃的東西竟半點都沒找到。

也不能說沒有吃的東西,有一樣疑似食物的東西,可唐義實在不確定這玩意兒能不能吃。

那東西似乎是個黑乎乎的饅頭,十分堅硬。唐義甚至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石頭,因為他用石塊砸這東西,石塊都碎了這玩意兒卻連個渣都沒掉。

‘饅頭’隻有半個,邊緣處有蛇鼠咬過的痕跡。

當然隻有一排排牙齒印,並沒有被咬下來,看來連蛇鼠都嫌棄這玩意兒硬啊。

“這要怎麼吃?”

唐義拿起柴刀在饅頭上用力的砍了一刀,可他如今剛剛能控製肉身,且早已餓得沒了力氣,加上那黑饅頭實在是太硬了,這一刀下去竟隻切進一絲絲。

好在終究是砍進去了,拔下砍刀時,黑饅頭上掉下一些渣來。

唐義急忙將這些饅頭渣撿起來放進了嘴裏,略微一咀嚼後便急忙吞咽了下去。

尼瑪,這也太難吃了吧?

唐義一臉無辜的看著黑饅頭,真要吃這東西?

剛剛咽下一口他便險些吐出來。

唐義歎了口氣,將半個饅頭放進錢袋塞進了懷裏,拿起地上的砍刀和弓箭向茅屋外走去。他打算先看看周圍有沒有食物,哪怕抓隻兔子烤烤也行,這黑饅頭真不是人吃的。

山並太高,當然,是和周圍的群山相比。山約莫百餘丈高,三麵是陡坡,隻有北側是一個連接旁邊高山的緩坡。

山坡上長滿了低矮灌木。凜冬時分,灌木上的樹葉早已脫落,一眼便能看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