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振華啪的一聲,把杯子摔在了地上,四散的玻璃炸開了一朵花,茶水緩緩地流淌在地麵上,“你看看你教的好兒子!成什麼樣子!好好說話不會嗎!”

周秀清也被氣得不清,眼前一陣發黑,但兒子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還能怎麼辦?現在家裏這麼難,還指望著衡振華過了年回去上班掙錢養她們母子倆,隻好忍氣吞聲的哄衡振華。

“你跟他生什麼氣,氣著你就不好了,小武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他就是有點兒愛麵子,家裏沒錢置辦走親戚的禮品,小文一不給錢二不給東西,咱家這個情況,你讓他怎麼出去拜年啊。”說畢,周秀清一臉愁苦的歎口氣,轉身去拿了掃把把衡振華摔得杯子掃了起來,又把地擦了。

衡振華氣咻咻的罵道:“說這個有什麼用,別人不給錢他就要餓死嗎?都多大了,從放了假天天除了出去鬼混就是憋在屋裏,就不能自己找點兒事做,掙點兒錢回來?衡文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知道自己掙錢了!”

周秀清一聽衡振華說衡武比不上衡文,一股子氣就直衝了上來,呼氣都重了,但她忍習慣了,十幾年都讓衡振華養著,自己一分錢沒掙過,沒有底氣與他吵架,身子晃了兩下又穩住,語氣到底硬了兩分:“小武是幹端盤子洗碗的事兒的人嗎?他上的好專業,以後出來要做辦公室的,端盤子洗碗的事也不是男人幹的活兒啊……”說到後麵,語氣還是不由自主的弱了下來。

衡振華怕手術傷口崩開,不敢有大動作,被周秀清一反駁,越發的生氣,隻好狂拍桌子,拍的啪啪作響,“怎麼就不是了?他都多大了,除了吃喝玩樂跟家裏要錢,還幹過什麼別的事情沒有?!”

正當衡振華罵的起勁的時候,衡武從房裏出來,衝著兩人就大吼:“吵什麼吵!有什麼好吵的!不就是嫌我吃閑飯嗎!我現在就走!”說著,從屋裏出來,衝出了家門。

周秀清一見兒子跑出去,也顧不得衡振華怎麼樣了,火急火燎的跟了出去。可衡武一個大小夥子,腳步快,那裏是她能追的上的,下了一層樓就看不到兒子的影子了,再到樓下去,早就沒影兒了,能上哪找去,呆立了半天還是轉身回了家。

進了屋,也不理會坐在沙發上的衡振華,進了臥室就關了門。

衡振華罵了幾句,也不見開門,生了一回氣,也沒有法子,也沒有人給他罵了,隻好自己慢慢的挪動了,躺在了沙發上。

其實他的刀口早就長好了,一般動作都麼有問題,偏他自己覺得身體不好,怕死的很,一舉一動都十分的小心。

不說這邊衡振華一家的日子過得亂七八糟,衡文把幾家親戚都拜會過,看了看還有時間,給姚青打了個電話問清楚都在家,回家一趟拿了不少東西就去了姚家。

姚家父母和姚青也是今天上午把要緊的親戚走了一遭,沒有走到的就是姚青的事情了,這個時候剛回來沒多久,正在家休息。

衡文敲了門,是姚青開的門,屋裏姚媽媽大聲問道:“是小文來了嗎?”

衡文立刻回道:“是,阿姨好。”

姚青和衡文進了屋子,姚媽媽和姚爸爸都在沙發上坐著,姚媽媽見了他,趕緊招呼他坐下。

姚青給衡文倒了水過來,也坐下,姚媽媽正拉著衡文的手問他最近怎麼樣,過年吃的什麼之類的。

衡文謝了姚青,用心的回答姚媽媽的話,跟姚媽媽聊了好一通過年怎麼過的,直到姚媽媽確定他沒虧待自己個兒,姚爸爸又說了她嘮叨,這才停下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沒老呢就嫌我嘮叨,以後可怎麼辦哪?”姚媽媽抱怨了姚爸爸一句,“你和姚青去他屋裏玩兒吧,你們年輕人有話說。”

和姚爸爸姚媽媽說過話,就跟著姚青去了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