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和我預料的不太一樣,馮振陽沒有當場拆穿我,隻是臉色不大好看。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仿佛不曾看到站在我身後的趙一承。
終究,他還是沒有拆穿我,一路上也沒有多說什麼,這倒讓我心裏多了幾分愧疚。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是淩晨一點多,我的腦袋還是隱隱作痛。隻是比起剛開始,已經好了許多。
一路無言的馮振陽,上車之後才說話,他很不高興:“沈佳瑛,你是吃飽了撐得是不是?”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依著馮振陽的性子,他跟我發火是遲早的事兒。
這火兒比我預料的要來的晚一些,我滿腹心虛,局促不安:“馮振陽對不起啊,我當時我就是氣不過,趙一承說的話太難聽,我就想讓他知道,我不是沒人在乎,我……”
我一向口齒伶俐,此時卻不知該如何繼續解釋下去。三十歲的人,因為前夫幾句話,做出這種坑朋友的幼稚舉動,換誰都會生氣。大半夜的,沒出事兒倒還好,萬一馮振陽出了車禍,又或者被打劫了,諸如此類,豈非悲劇。
我抬眸定定凝望馮振陽,小心翼翼的打量他,心裏琢磨他該不會太生氣打算和我絕交吧。可能真的是腦袋被燒壞了,我的嘴巴與大腦同步,脫口而出問他:“你不會要跟我絕交吧?”
人生哪有不作死,我發誓在和趙一承離婚以前,我是很正常的。自從和他離婚以後,我整個人似乎都有點兒神經兮兮,我想了想,找了個十分蹩腳的理由求得馮振陽諒解。
“馮振陽,你也知道,自從被趙一承傷害之後,我深受打擊,導致腦袋都不太正常!我是病人,你不能責怪病人的!”這一番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鄙視自己,什麼鬼理由啊,分明就是狡辯!
我自己都知道這是在狡辯,馮振陽自然也一眼洞穿,他斜睨我,陰陽怪氣,麵色沉沉:“我看出來了,你這腦袋的確是不太正常!大姐,你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發燒嗎?要是再晚幾個小時,我看你不燒成腦殘也會燒成腦膜炎,您倒好,還有心思和趙一承賭氣!嗬……你可真行!你倆都挺行!你經紀人和你助理也夠可以!”
狹窄的車裏,馮振陽富有磁性的聲音清晰入耳,他的聲音一向好聽,以前班裏去KTV唱歌,就屬他唱的最好聽。於是他那一番陰陽怪氣的話聽上去便不像是在責怪,反倒像是變相的關心。
倘若他對我一頓痛罵,並且揚言要與我絕交。我這心裏還舒坦一點兒,現在他卻像是在關心,於是我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馮振陽不喜歡人家利用他,即便是我發燒,他也一定會生氣,送我來醫院以後,絕對是要痛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