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北風肆無忌憚的炫耀著它的威勢,一座幾百人的灰色小鎮在它的肆虐下苦苦呻吟著,各種店鋪前的簾子被刮的呼呼作響,不寬的街道上看不見一個行人,隻有各種瓦礫垃圾被吹得到處打轉。
天色灰蒙蒙的,就像一位少年的臉,即使窩在破屋角落裏時不時喝幾口偷來的酒,依然感覺不到半點暖意,畢竟房屋破的厲害。
少年是一個普通的流浪的孤兒,每天靠偷搶維持生活,時不時被人逮著一頓暴打,瘦弱的身板上紫一道紅一道,可是少年從沒哭過,難過或者身上疼痛難忍時最常做的就是抬頭看天,咬牙切齒的喊道,不管你能不能容我,我都要活!
好不容易等來了新的一天,少年推開被風吹打了一天一夜的門板,看著剛剛升起的太陽露出一絲微笑,因營養不良和好久不曾洗臉的緣故,臉色有點灰白,渾身破破爛爛,灰頭土臉的正是實實在在的乞丐模樣,可是清澈的眼神卻是街頭乞丐從不曾有的,伸了個懶腰,身上的舊傷讓少年扯了扯嘴角,邁開腳步,順著街道向東走去。
新的一天,風終於小了,各家店鋪也陸續開門做生意了,走到小鎮盡頭看著遠處的小城,想起城裏的繁華和香噴噴的李記包子,少年笑著向前跑去,就像要去迎接一個嶄新的未來。
這是一個黑色的城,黑色的岩石砌成的牆,黑色積柳木做成的城門,黑壓壓的人群進進出出熙熙攘攘,城的周圍有幾個小鎮,鎮上的人們在早上聚集到城裏,交換貿易東西,在城中一條寬敞的街道上聚集著各種小販,和各種小鋪,吆喝聲,討價聲,偶爾傳來幾句叫罵聲,幾個乞丐模樣的小孩在鑽來鑽去。
一家掛著李記字樣招牌的包子鋪前,新出爐的包子冒出騰騰的熱氣,趁著主人吆喝招呼客人的空隙,一隻黝黑的小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伸出,及其熟稔的抓起籠子邊緣的一個包子,然後就是一個瘦小身影快速的鑽入入群裏,正吆喝著的老板有意無意的瞄了下身影消失的地方,好像什麼都沒看見的繼續熱情招待著來往的行人。
那個瘦小身影自然是從灰色小鎮出來的少年,跑出去幾步就好像知道不會有人追似得慢慢悠悠的閑逛起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不大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有包子吃對少年來說就是世上最快樂的事,隻有那種從餓死邊緣回來的人才能理解。如往常一樣在路邊一個幹淨的地方細嚼慢咽的品嚐完手中的包子後,少年繼續開始閑逛,下一個目標是家酒鋪,吃完包子後肯定要喝點水,但少年卻要去喝酒,因為他感覺沒有什麼味道的水不好喝,雖然年紀很小,但少年卻記不起幾歲開始喝酒了,或許還沒來到世上就開始了吧。
有家酒鋪,這就是酒鋪的名字,可能是因為名字,可能是用農物釀的酒好喝,少年又一次來到這裏,趁著店家招待客人的那幾眨眼間,少年輕車熟路的搶到桌子上的一個酒壺拔腿就跑,而店家老板就像李記包子鋪的老板一樣仿佛沒有絲毫察覺。桌子上的那隻酒壺就好像事先準備好的盛滿了酒放在那裏,即使桌子四周沒有客人,不,好像一直都有個客人。
在少年如往常一樣做著這些事的時候,身邊不遠處出現了一位老人,很普通的老人,但以前從沒出現過,所以少年在拿到酒跑了不遠就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那位從不曾見過的普通老人,說道“:餓了就自己去找東西吃去,我不會幫你的”。聽到這句話那位老人顯然感覺到一絲詫異,看著少年不急不緩的說道:“一般想你那麼大的小孩,一般都會問我是誰,或者我要幹什麼,真是有意思的少年”。望著那個不遠處的老人,少年也感覺到了異樣,皺了下眉說道:“真是有意思的老頭”。
在一家客棧的靠窗邊,坐著一個老頭一個少年,老頭捋著不長的胡子,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少年,笑著點點頭,而對麵的少年則是邊吃邊想跟著這老頭過來真沒錯,吃的打嗝趕緊喝了幾口酒,就慌亂的抹了抹嘴 ,睜大眼睛看著那個外貌普通,穿著也普通但好像有錢的老頭,知道對方要說話了。“你叫什麼”老人剛張口就有點後悔了,對方明顯是個孤兒,字都可能不認識,哪來的名字,就是有也是狗兒,二蛋之類的,可老人通過方才半天的跟隨觀察,覺得這個少年不簡單。
“我叫墨小天,黑色的墨,賊老天的天”。少年墨小天說完看了下窗戶外邊的天,經過昨天狂風的蹂躪,天藍藍的,一絲雲彩都沒有,老人聽完微笑著點下頭說:“你偷包子和酒時,店家明明看到了,卻為啥一點反應沒有?”這是老人最納悶的地方,:“按理說就算追不上店家也該喊一嗓子抓賊啊,怎麼當做啥事沒有呢?”“店家知道怎麼叫偷呢?而且生活都不容易,何必互相為難呢?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是朋友,怎麼好意思喊打喊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