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寒正好走到跟前,自然而然地接了。
山耳一愣,一旁一個粉衣女子氣衝衝地朝他喊:“你怎麼辦事的?三師兄千叮嚀萬囑咐鮮紫蘇一定要給我們瑤雪宮,你為什麼給別人?一點眼色都沒有!”
瑤雪宮主正是最受寵的竹瑤,粉衣女子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瞟喬寒,明顯指桑罵槐。
“這、這、這”山耳支支吾吾,略帶歉意地看向喬寒:“大師姐,這袋鮮紫蘇是”
“我聽到了。”喬寒打斷他,波瀾不驚的眸子略過山耳,看向粉衣女子:“你的眼睛沒瞎吧?”
你才瞎了!粉衣女子下意識想罵人,張開嘴才意識跟她說話的是大師姐,硬生生咽下快到嘴邊的髒字,裝作委屈地問:“大師姐,你為何罵我?”
“我沒有罵人。”喬寒說:“我是關心你,你看起來好像瞎了,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識海裏,小白中斷了絮叨,收集這突然蜂擁的惡意。
“嘖嘖,這女人屬毒蠍子嗎?好重的怨毒之氣。”
粉衣女子紅葉滿臉不服,喬寒看著她,語氣淡淡:
“我問你,丹雲門內論長幼,我與你家主人誰為長?”
“論地位,我與你家主人誰為尊?”
“弟子輩中我最長最尊,別說你家主人竹瑤,便是你嘴裏的三師兄也不及我。我要取這袋紫蘇,你有意見?”
“你配嗎?”
你配有意見嗎?
你家主人配有意見嗎?
你們這群不分長幼尊卑的東西配有意見嗎?
平淡的語氣,似在說天氣不錯,可一個“配”字卻問得紅葉滿臉通紅,不敢回答。
她一個普通弟子,連個精英都算不上,她敢說配嗎?她不敢。
門外眾人也聽到了喬寒的問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人默默低下頭。
是啊,丹雲門的弟子輩中,誰越得過大師姐去?
這位可是自出生便入煉氣境,未及笄就築基,雙十年華築基大圓滿的大師姐!
整個丹雲門誰有這般天賦?誰有這般刻苦?誰配得上這般殊榮?
即便放眼全修真界,年青一代除了神秘的佛門聖子,誰配與大師姐相提並論?
在講道堂裏,他們如凡夫俗子中的勢利小人對大師姐生了不敬之心,修煉修煉,連基本的凡心都沒有修好,他們配叫修士嗎?
有事折返的廣塵在門外聽到喬寒的詰問,一時間心緒紛雜,忍不住捂住心口,麵如金紙。
和廣塵一樣,在場丹雲弟子的道心紛紛受到衝擊,有幾個道心不堅的,竟然當場暈了過去。
而取了藥材的喬寒已經離開管事房,回了自己的道宮。
到了寒辰殿,喬寒收起葫蘆,進了煉丹房,準備煉製療傷丹。
出於藥劑師的職業習慣,煉丹前,喬寒仔細查看了丹方,發現其中對紫蘇草的說明十分含糊。
本著科學嚴謹的態度,她翻開房中的《靈植大全》:紫蘇草,根莖葉皆可入藥,煉製多種丹方,生長期長,所需靈氣多,應栽在靈脈附近。
沒什麼特別的,可能是她想多了。
放下《靈植大全》,喬寒稱好藥材,投入半人高的無塵爐,蓋上爐蓋,引靈氣為火,開始煉丹。
因為重傷未愈,喬寒引靈氣十分吃力,往往煉製沒結束,她就撐不住了。
第一爐、第二爐、第三爐......接連五爐丹都失敗了,一大袋紫蘇隻剩一斤。
夜幕降臨,喬寒仍不想放棄,她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稱藥材,投入無塵爐,合上蓋子,引動靈氣。熟悉的疲憊感衝擊著識海,小白擺動尾巴緩緩輸著靈氣。喬寒心中默念堅持,再堅持一下,她可以的。
汗如雨下,喬寒眼前開始模糊。好累,好累,真得好累。
喬寒猛得咬住舌尖,尖銳的痛感讓她恢複神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滿口鮮血的她在強大毅力的支撐下,終於堅持到煉製結束。
抹掉嘴邊的血跡,喬寒坐在無塵爐前喘了半天粗氣。
待氣力恢複一點,她打開丹爐,取出熱燙的丹藥,搖搖晃晃地往寢殿走,準備吃了藥就休息。
疲憊不堪的喬寒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關著的寢殿,不知為何,房門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