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和林政宇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平心而論,其實他長得很好看,是我羨慕的雙眼皮,還有著長長的睫毛,膚色也比較白,而且他的鼻子很挺,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剛好。
林政宇低下頭耐心的為我擦藥,一股子刺鼻的碘酒味彌散在空中,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的手很長,指節有些粗,看起來十分的有力量。他一隻手牽著我的手,另一隻手將棉簽浸泡在碘酒的瓶子中。
碘酒的劇烈刺激讓我冷不丁一抖,好疼啊,我叫出了聲。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林政宇仍是握緊了我的手,他抬眼溫柔的看向我,什麼話都沒有說。見我仍是一副楞楞的傻樣子,他低下頭繼續耐心的為我擦藥。
我有些不耐煩了,隻是擦藥而已竟然這麼麻煩。其實也不是不嫌煩了,我隻是不想和這家夥單獨相處。他總是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無所適從,有時候我覺得他很熟悉有時候又覺得十分陌生。我喜歡和他在一起,可又抗拒和他在一起,原因很簡單,我怕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林政宇是一個很難讀懂的人,前一秒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魅力會讓你無法自拔,可下一秒他的冷漠,他的無動於衷又會讓你覺得真心錯付。林政宇的眼睛是深邃的,又圓又亮,充滿了睿智,似乎能看透這世間的一切,可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覺得擔心和害怕,我不想女兒家的心思被他熟知。
我搞不懂他,也不想搞懂他。我覺得與人交往是一件很麻煩很累的事情,更別說和他這樣喜怒無常的人相處,甚至是戀愛了。
整個過程他一句話都沒說,直到他蓋上瓶蓋時才丟給我一句話:我一會再幫你換藥,你老實點,別亂動。
我愣住了,他難得對我這麼溫柔,像是…我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窗外。外麵晴空萬裏,有白雲在天幕中悠悠飄過,林政宇的聲音就好像是穿透雲層的那束陽光一般,柔柔的,直直的照射進我的心裏。
他臨窗而立,兩隻手悠閑的插進褲兜裏。片刻之後,他點燃了一支煙,待煙頭燃燒之後又將煙灰不緊不慢的彈進了煙灰缸之中,我有些看呆了,感覺心裏萌生了一絲異樣,可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
“唐悄悄,你好像很喜歡發呆。快遲到了,還不打卡?”他的聲音忽然響起,又變得嚴厲起來。
他沒了方才的溫柔,我在心裏大罵他是變態,說話也總是陰陽怪氣的。
我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出來時,我聽到屋內傳來他的輕輕的笑聲,心想如果他本人能和他的笑容一樣就好了。
整整兩個小時我都沒有和林政宇說話,見我始終冷著臉,他反倒沒了耐心,試圖引起我的注意力。我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對他冷淡相待。見我許久不說話,他也不自討沒趣。
他有些坐不住了,我眼角的餘光看到他正朝我這邊走來。啪的一聲,他雙手拍響了桌子。
“你想幹嘛?“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有股子香水混合著煙草的氣息撲鼻而來,讓我感覺心慌意亂,甚至…甚至是一種淡淡的迷戀。我下意識的趕緊別過了頭。
“我沒想幹嘛。”我承認在他麵前我氣場全無,立馬變慫,平日裏對自己常說的那些豪言壯語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直起身子,遠離了我,我沒了方才的壓迫感。
林政宇撕開一個創可貼,而後將包裝紙扔進了垃圾桶中,我看到了經他手而形成的那道優美的拋物線,像虹,像橋。
此時,玻璃窗外的陽光已經照射進來了,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隻是看到他招招手示意我過去。見我愣的出神,他喊我的名字,悄悄,你來。
他的聲音頗具魔力,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毋大大麵前說起過,他應該去做配音演員,而不是在這個化妝品公司裏當CEO,更不該成為我的領導。
“我不想過去。”我拒絕了他。
他輕聲一笑,“那我過來找你。”
我看到他從抽屜裏又拿出來一瓶子醬色的液體,看包裝和方才的那瓶子截然不同,應該是碘伏。我怒火中燒,碘伏消毒沒有刺激,他明明有卻不早點拿給我。
我惡狠狠的瞪著他。許是知道我因何而生氣,他笑著向我解釋。
砰地一聲細微輕響,他打開了瓶塞,“讓你疼一下是提醒你,以後別再這麼冒冒失失的。隻是打印文件而已,你的手也能被劃傷,我每次聽你抱怨都不下十次了,看書你也能被劃傷,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