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都服氣得說不出話來。雷克思瞠目結舌地想,原來博士是來找那種喪屍的啊,看來他之前吐槽羅俊不自量力著實是誤會人家了……
九票對一票,賀翰再怎麼不情願也隻能妥協。眾人片刻不敢耽擱,紛紛回帳篷收拾行李。雷克思正埋頭收帳篷,卻見寧望站在一旁沒動:“看什麼呢?趕緊啊!”
刺蝟頭青年麵朝岸邊凸起的岩石:“……船呢?”
雷克思回頭一看,臉一下白了——他們的獨木舟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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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不見了。這個轉折令眾人措手不及。
所有人圍在那塊岩石旁,不可置信,一籌莫展。係在這裏的船憑空消失,而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李威廉終於第一個忍不住了:“說吧,到底是誰幹的?!”
雷克思不想自亂陣腳:“別胡思亂想,現在情況還不清楚,說不定是夜裏漲潮被海水卷走了呢?”
“不是海水卷走的。”
說話的是歐林,眾人聞聲回頭,金發的大少爺蹲在沙灘邊,起身抹去指尖的沙,用腳尖點了點地麵的窟窿:“到這裏裏麵的沙還是幹的,就算漲潮,海水也不可能湧那麼遠。”
雷克思也意識到這隻可能是人為的,但是這個結論未免太驚悚。眾所周知這個島上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不管是誰,出於什麼動機把船藏了起來,都是一件細思恐極的事。
“所以是有人把船藏起來了嗎?”賀翰左看右看,不解,“可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不明白嗎?”歐林走上岸來,眼神一沉,“那個人想要我們都死在這裏。”
海岸上一派死寂。歐林的話絕非恐嚇。
賀翰咽了口唾沫:“可是,這島不是個荒島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已無需多說。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人們看彼此的眼神裏越來越多的忌憚和猜忌。
羅俊咳嗽一聲:“大家先不要慌,我們這裏不是有偵探嗎?既然那個人就藏在我們當中,偵探先生一定可以幫我們找出來。”
突然被所有人寄予厚望,雷克思囧得一頭冷汗,等等,這又不是拍推理劇,現實中的偵探不是這麼用的啊!
“不用非得偵探來推理吧,”胡筱莉道,“我們自己就可以做排除啊,大家仔細回憶一下,早上跑去森林的時候船還在嗎?我當時是沒有注意到。”
眾人麵麵相覷,看樣子誰都沒有留意那時船還在不在。
“也許那個時候船就已經不在了,別忘了我們是輪流值夜,值夜的時候很有可能動手腳。”羅俊博士若有所思道。
“那大家值夜的時候船都還在嗎?”胡筱莉問,“我記得我值夜時船還在,不確定和沒留意的就不必回答了,確定船還在的人有哪些?”
“我值夜時船還在。”特種兵第一個回答。
“也在。”奧羅拉回答。
李威廉和羅俊也回答船那時是在的。
“我值夜的時候……好像也在?”賀翰摩挲著下巴回答。
“什麼叫好像也在?!給本少爺回答得靠譜點兒!”歐林怒道。他對這個破罐子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
“也在也在!!”賀翰連聲應,末了又心有不甘地嘰咕了一聲,“那你怎麼不說自己值夜的時候在沒在呢?”
金發少爺的耳朵一動,轉頭又怒:“我還需要說嗎?我在奧羅拉和你們之前值夜,木筏要是不在了那你們看到的難道是木筏的靈魂嗎?!你是白癡嗎?!”
賀翰捂著耳朵,帶著一臉“好凶”的表情挪去了盧偉身邊,小聲咕噥著:“沒留意就說沒留意唄,還能鑽出這麼多大道理……”
“賀翰是倒數第二個值夜的吧,然後就是雷克思。”胡筱莉說著看向雷克思。
雷克思努力回想,他是確實記不起來那個時候船還在沒在了,事實上賀翰找他交接後不久他就按說好的,去林子裏找寧望阿妙彙合了。
李威廉見雷克思一臉便秘的表情,調侃道:“偵探先生的記憶力貌似不是很好啊,還是說,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雷克思急了:“我靠我是真不記得了!是不記得了又不是肯定船那時就不在,總不能隨便胡說吧?”
“可你是最後一個值夜的吧,在你之前船都還在,你當然有嫌疑了。”李威廉帶著一臉得色轉向眾人,“還好我們沒讓這位記性不好的偵探先生來做推理啊~”
雷克思麵如黑泥,偵探生涯從未如此失敗過,居然被一個冒牌貨栽贓!
“你搞錯了吧,斯蒂芬寧先生。”
李威廉聞聲轉頭,看向出聲的刺蝟頭青年:“我搞錯什麼了?”
“最基本的邏輯。”寧望回答,“詢問值夜的時候船還在不在,目的並不是為自己做證言,而是為前一個值夜的人做證言,對吧,胡法醫?”
胡筱莉點頭:“沒錯。”她掃了李威廉一眼,唇角帶著一點不客氣的笑意。
“所以雷克思不管說什麼都無法為他自己做證言,”寧望道,“就算假設雷克思值夜時船已經不在了,那難道不是隻能證明在他之前值夜的人才有偷船的嫌疑嗎?”
李威廉一臉菜色。
雷克思總算揚眉吐氣,還不忘以牙還牙地諷刺李威廉一句:“李先生這是在寫懸疑小說還是喜劇小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