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老虎之間肯定是有觀念上麵的差別的,一開始是沒有意識到,然後是他一直在逃避這些問題,直到現在被人問到臉上,他再想去麵對已經晚了。
“差不多得了啊。”就在映情天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身後專心吃肉串的老虎卻把手裏的肉串一扔,抹了把嘴,走了上來。
“你們差不多得了啊。”環住自家媳婦兒的腰,把人護在懷裏,蠢老虎瞬間男友力十足,“一口一個畜生,你們以為自己是多高級的生物?修真界強者就是真理,你們第一天出來混嗎?要不是看在我媳婦兒的麵子上,你們以為還能這樣全須全尾地站在我麵前說話?再bb我現在就讓你們成下酒菜。”
要是平時蠢老虎這樣說不定這些妹子還會害怕一下,但橫豎要成為被人血祭了,這些妹子突然就什麼也不怕了,本著要罵個夠本兒的心情紛紛暴走起來。
映情天百感交集,隻是低著頭不說話,他有種預感,自己和老虎在一起,這樣的衝突隻是個開始。
“哎喲,怎麼這些年不見,你居然變得娘們兮兮了。”悠悠地在邊上啃肉串的誅蘊居然說話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原來妖皇大人是這麼好脾氣的一個人。不就幾個人嘛,抬個手,眨眼的功夫就和土一個樣兒了,咱們什麼身份的人,犯得著跟塵埃們說這麼多麼。”
明明是平常的語氣,誅蘊說這話的時候也微微笑著,但配上誅蘊眼中那淡淡流轉的詭異紫光,居然讓人有種從心底發寒的力量。
前一刻還嘰嘰喳喳對著映情天罵個不住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閉上了嘴。
“映師弟呐,剛剛跟你說笑呢,你別往心裏去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有聰明的直接就打起了圓場,“剛剛我們都太著急了,有些上頭,是我們不對。”
她這話似乎給別人提了醒,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映情天圍在中間,都成了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媳婦兒。”人群裏,映情天感覺到蠢老虎揪了他一下,他回過頭,看到一臉嚴肅的老虎。映情天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蠢老虎在自己臉上吻了一下,“你什麼都別說,我都明白。”
“我不是個很麻煩的人。”蠢老虎望著他,突然說。
“什麼?”映情天不是很明白。
“我其實……”蠢老虎很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悄悄地湊到映情天耳邊,“我其實是個妻管嚴,媳婦兒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映情天心裏一動,他心口上突然被什麼熱乎乎的東西給填滿了。他覺得自己之前在意的東西很可笑。天下本來就沒有能兩全的事,他選擇和老虎在一起,必然要選擇放棄點什麼東西。映情天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這隻老虎的樣子,全身是血,眼帶凶光,身上的殺氣可以熏得百裏之內不見生靈。可就是這樣一隻不好相與的老虎,為了和自己在一起,他學會了壓抑自己渴望殺戮的本性,學會了打滾賣萌,時不時犯點兒小蠢,甚至還學會了去容忍一群不三不四的人踩在他頭上瞎逼逼。他平和得讓映情天幾乎都忘記了他是一個怎麼樣尊貴的人,幾乎都忘了他的本體是一隻不世出的凶獸。在他眼裏,自己和小老虎比什麼都要重要。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那我自己呢?映情天問自己。
蠢老虎用大手摸摸映情天的頭發。三年一個溝,他和自己家的小媳婦兒之間都可以橫上一整個銀河了,他並不強求映情天的三觀能和自己一致,那他就多遷就他一點好了。
“蠢老虎,”就在蠢老虎打算鬆開手的時候,映情天突然說話了,“在我心裏,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別人,一種是自己人。我永遠都會站在自己人這一邊。如果要我們回家隻有殺死她們這一個方法,那你就盡管動手好了。”
“映情天你還有沒有人性!”撿回了一條小命,有人會覺得自己僥幸,也有人會覺得是因為自己牛逼。大概是蠢老虎的好脾氣給了她們太多的優越感,馬上有自覺“有理走遍天下”的人叫囂起來。
不過大家理解的“理”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厭澤隻抬頭看了那個站在道德至高點上的女人一眼,一股明黃色的火焰立刻從她嘴裏冒出,女人發出一道淒厲的尖叫,一截焦黑的東西從她臉上掉了下來。
“啪嗒”
那是她的下巴和舌頭,她的臉隻剩下上半張。剛剛才輕鬆一些的妹子都繃直了身體,一個個都牢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人這種東西,當你太過隨和的時候,他們往往不會把你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