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甜滋滋地回到了家中,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歎道,“我這是……真的喜歡她了嗎……”
沒有人回答。
就連之前常常會冷不丁冒出來插一句嘴的因果環係統,最近不知為何也安靜得不像話。
於秋拍了拍臉,暗道:既然曉春眠都這麼努力了,自己自然更不能落下。
在拚盡全力地修煉之後,於秋總算在玄陽宗入門測試之前的十天內,摸到了煉氣六層的門檻,然後一舉突破了過去。
就在他正得意時,曉春眠終於第三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一個亮閃閃的煉氣六層圓滿。
“小秋,我說過,”曉春眠笑得神采飛揚,“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哪怕受到了深刻的打擊,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於秋隻覺得心中蕩滿了幸福的味道。
在之後的這麼幾天裏,曉春眠終於沒再四處亂跑,而是一直陪伴著於秋,做著最後的衝刺準備。
這十天,於秋一麵奮力準備著可能會用到的符籙,一麵向曉春眠講解可能會需要注意的事項,一麵想辦法將自家老頭兒安置好,一麵在市場上找尋是否有需要的物品,忙得腳不沾地。最後他還是花了兩百下品靈石買了那件軟甲,不是給自己,而是給曉春眠。
最後兩天,於秋帶著曉春眠,和方山集內絕大多數修士一起,踏入了方北山。
原本熱熱鬧鬧的偌大一個方山集,瞬間冷清得不像話。此時離開的這些修士中,絕大部分都會再度回來,隻有其中絕少的一部分,要麼因為非同尋常的實力,要麼因為非同尋常的運氣,最終得以留在玄陽山中。
此時的方北山,對曉春眠而言已經猶如自家後院,於秋連個出手的機會都沒撈到,就已經穿了過去。
方北山後玄陽山,終年霧氣環繞。
現在霧氣卻開了一個口,露出一個碩大的門。那門非金非玉,富麗堂皇,門前則是一片石質的廣場。廣場本來甚大,現在卻擠滿了從各地趕來的修士,黑壓壓的一片,竟然顯得很有些擁擠。
而在這擁擠之中,卻還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好幾堆。
其中最大最魚龍混雜的一堆,自然就是從各地聚集而來散修們。相比其他人,低階散修們少了些修士獨有的清逸氣質,多了些凡間的江湖氣,有些不倫不類,卻顯得十分自在,互相之間大多正在愉快地打著招呼。
“於秋大俠!”
於秋一來就聽到這麼一聲,抬頭一望,果真是張冬瓜正在對著他招手。
於秋笑著點了點頭,同時感覺到有好幾道充滿鄙夷地目光從自己身上掃了過去。
不用看,於秋便知道,必定是家族子弟和那些玄陽宗收養的孩童了。
家族子弟自不用說,向來以生於修真世家而自傲,看不起從凡間走出的散修們是常有的,就連互相之間也多有敵意,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站成了好多小塊。而那些玄陽宗所收養的孩童,因為自幼就擁有能被玄陽宗看中的天賦,論起自傲來比家族子弟更甚,看著散修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麼不堪入目的髒東西。
於秋忍不住一陣唏噓:遙想當年,他也曾經是這幫極端自傲的家夥們的其中一員啊!
當然,這種自傲實際上是毫無道理的。每次的入門試煉,雖然確實是這群孩童的通過率最高,卻從來沒被他們包攬過。總會那麼幾個閃亮的人物,從散修和家族子弟中出現,壓下他們的風頭。
因為玄陽宗對天賦的判斷是不完善的,這從許鴻當初在魚連縣走過一趟,看到了於秋卻沒看到曉春眠,便可見一斑。若不是如此,他們哪裏還需要什麼入門試煉,直接每年自己挑人入門不就好了?
實際上,玄陽宗對天賦的判斷,隻是基於最容易被判斷的根骨。
曉春眠的根骨天賦隻是平平,及不上於秋。而他之所以是個修真天才,是天才在一個更要命的地方——悟性。
若不是親眼見過曉春眠突破關隘之快,誰也不會知道這家夥的悟性有多麼可怕。
如此思考了半晌,玄陽山上終於緩緩飄出了三個人影。排頭兩個都隻是煉氣後期,不由得讓眾散修有些輕視。而跟在其後的那個人,卻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氣——金丹期。
於秋饒有興致的想著:原來這次是這位師叔嗎?這倒有趣了。
至於排頭兩個……其中一個於秋真不想看到……
——許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