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北山北(1 / 2)

他不再和誰談論相逢的孤島、因為心裏早已荒無人煙、他的心裏再裝不下一個家

做一個隻對自己說謊的啞巴、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時光苟延殘喘無可奈何、如果所有土地連在一起、送上一生隻為遇見你、喝醉了他的夢,晚安。他聽見有人唱著古老的歌、唱著今天還在遠方發生的、就在他眼睛裏看到的孤島。。

火龍蔡對這個世界一直抱有探索的熱情,我跟他幾夜討論的都是時空,穿越,鬼魂,前生今世來生等之類話題,有過很多次共鳴和交集,尤其施衣之恩何忿之有的佛家故事從他嘴裏說出來時,我都撐舌。我搬出周易,劉伯溫的燒餅歌,李淳風和袁天罡的推背圖以科學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證明神學的存在舉例愛因斯坦因為這個最後把自己弄成了神經病才扭轉了局麵。

第一個星期是快樂的,在阿基和火龍蔡要離開的前一天。我說,你們走了,我就沒人說話了,我得出去透氣。

七七捎進來的兩瓶好酒和我隻要見幹部就遞整合煙的彈衣炮彈猛烈攻勢下,我換取到了出倉做事的機會:在各個倉口拿著掃帚轉悠著跟人說話趁別人煙,大把的時間遊蕩,洗熱水淋浴,拿自己的手機打電話,跟著幹部們吃飯喝酒。

但我還是很寂寞,因為我拿的手機不能發短信,不能玩微信,不能上網,隻能打電話,聯係外麵我認為要聯係的。而在此之前,打電話多難?一個上午一個下午一共兩個小時的時間放風,排著隊輪流著才能說那麼幾分鍾。

沒手機前我給安小愛打過兩次電話,就幾分鍾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她似乎都在忙。我沒告訴她我在哪,隻說在外麵學習。安小愛生日那天,外麵下雨,有冷風,我等了很久,才等到我打電話。我沒傘,我淋濕了。可後來,那邊不鹹不淡的幾句我掛了後,我就覺得沒意思起來。

所以,我有手機時,不用吹冷風不用淋雨可以隨便電話時,就不想再打了。

十五天,其實有第三個電話的,是若夫替我打的。若夫認為,有些事情別藏著掖著還是說出來的好,因為女人是種會胡思亂想的動物。但若夫也沒說清楚,若夫本以為他可以說清楚的,但安小愛沒給他機會。若夫笑著對我說,明天我再打,保證會替你說清楚,她要不相信,我會讓她用114查這個電話號碼。但若夫第二天就沒機會了,若夫當天晚上就收進了看守所。

若夫無證醉酒駕車撞死了人,但若夫沒錢賠給對方家屬,死者搶救時兩次開顱手術就是二三十個。若夫就隻能坐牢。若夫在替我打電話跟安小愛想說清楚時的那個下午後的那個晚上,我請他喝酒,我跟他都沒想過他會那麼快,看守所過拘留所提人時,他和我酒都沒喝完。我拿了四包煙給他,旺老板也拿了四包,其實我們知道看守所那邊煙不能進,這樣做隻是讓他拿給來提他的幹部麻煩多照顧,因為37天不能探訪不能外界聯係等法院判決前再勞改。

看守所是這個世界最黑喑的地方之一。雖然說進過看守所的男人才是擁有真正完美自己人生的男人。但誰也不願意進。

煉獄吧?反正拘留所的人隻要有幹部來提審,都是膽驚肉跳。拘留所隻是個倉庫,關個十天半月的就可以出去繼續為國家做貢獻添磚加瓦。但看守所就不同。阿基和火龍蔡走後,我們倉就我一個人,然後就是若夫從其它倉調過來陪我,再進來的就是鼾神2號,我本以為他是鼾神的,可第三天鼾神1號華麗麗的就空降了。我就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比另一山高。

鼾神2號是從看守所淪回拘留所的,他那邊雖然隻呆了4天,但應該吃了苦上過當。進來時,他很慬慎,給我跟若夫丟兩包煙,低眉順耳的問:這裏麵沒別的規矩吧?有,就告訴我。

我笑著跟他說:沒有規矩,你當自己在家好了。他就笑。我問他看守所那邊什麼情況?他說,幸虧隻4天。哪有睡的地方啊,就這裏的一張床,得睡3個人,我沒地方睡,幹脆就站著值班,至少有一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