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江也,才六歲。
小指,被生生斬下一截,他握著自己的斷指,後怕的看著前方十幾人,強奸那個生他養他的母親。
三天三夜,他也看了三天三夜。
不敢閉眼,唯恐一閉,命就沒了。
江母死了,被折磨至死,江辰川帶人尋來時,隻有渾身是血,捏著自己的斷指不吭聲的江也。
目光所到之處,是他拜了高堂,拜了天地的妻子。
赤裸著身子,下身的血流於一地,而後是眼,在江也,那個目光空洞冰冷的孩子身上。
至死,都未曾合上。
定了定神,她推開了那扇緊閉的窗,而後是江也房間的窗戶。
她深知,這個時候的江也,沒有長大後愛她的瘋狂。
他斬了小指,斷了善。
房間有一塊20厘米寬的木板,她身子小,抱起來步伐淩亂。
端了張椅子,墊腳。
將木板平放在她和江也房間的窗台上,小手點了點,還算穩。
這種事,她小時候幹過無數次。
兩棟房子之間的距離,連30厘米都沒有,她慢慢爬,過去輕而易舉。
可江也的那扇窗,打開難如登天。
許竊跪在木板上,雙手撐著,死過一次的她,早已無畏身死了。
可再怎麼說,她真實年齡也才六歲,不怕是假的。
空出一隻手,敲了敲。
“江也,你在不在家?”
“……”
屋裏一片死寂。
“江也,給我開開窗。”
“……”
依舊寂靜非常。
她沒法了,整個人懸掛在木板上,雖說摔不死,可這好歹是二樓,斷腿斷胳膊,很恐怖的。
她吸了吸鼻子,軟著聲音喊他:“江也,我怕。”
屋裏沒有聲音,卻又在下一秒,窗戶開了,麵無表情的男孩,單手扶窗,冷眼看她。
許竊並未遲疑,迎著他的目光,趕緊蹬著小短腿往屋裏爬。
坐在窗台,小腿晃了半天,才下地。
抬眸看著江也,笑得香甜:“江也,好久不見啊。”
確實,她快三年沒看到她的江也了。
江也沒搭話,瞥了她一眼,回了書桌,拿起筆,旁若無人的練習寫字。
她知道,不要太久,兩人就要上小學了。
她湊近了些。
江也偏頭躲開,像沒看到她一般。
可隻有自己知道,撲麵而來的奶香味,真的很入鼻。
他垂眼,低聲答:“昨天見過。”
許竊莫名尷尬,伸手撓撓臉,聲音發軟:“我忘了。”
他沒理。
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覺得無聊,雖說有大人的心智,可孩童的玩心,總歸還存在。
要知道自從出了那件事,江也,從未讓她進過自己房間。
這是第一次,原因是她以死相逼。
東摸摸西看看,覺得無趣,這間房,再熟悉不過了。
沒啥好看的。
轉身在他床上坐了會兒,真幹淨,比她的,好太多太多。
她覺得困,眯了一小會兒。
而桌上的男孩,用餘光瞥了眼身後,定了心神,沒說話。
許竊醒時,天快暗了。
見江也還在書桌前,她呼了口氣,要想明白,現在的江也,有她守著。
一點委屈都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