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陛下你好(1 / 2)

第1章陛下你好

大梁景泰三年四月初三,忌出行,忌婚娶,忌祭祀,是一個諸事不宜,天打雷劈的日子。

梨花木窗欞被推開,露出一個妙齡女子的側臉,膚如凝脂,白璧無瑕。三千青絲挽成了一個飛仙髻,斜插著一支珍珠碧玉步搖,垂下的流蘇隨著她偶爾的喝茶動作輕輕的搖擺。周遭安靜極了,大朵的梨花迎著春日盛放,卻是不及那女子十中之一的光彩。

一陣急匆匆的叫嚷聲由遠及近而來,打碎了這一片的寧靜。

女子抬起頭,鵝蛋臉,柳葉眉,雙眸似水,看起來十□□的年紀。此刻朱唇微微抿著,將那一點被人打擾的不耐很好的隱藏起來。

不一會兒,門口轉進來一人,一身煙色的宮裝,長得很是俊俏。甫進來就福下身子:“娘娘......姚婕妤她,姚婕妤她......”

宮女欲言又止,坐上的女子心中明鏡。

微微歎了口氣,把手上那一本藍色封麵的書扔在梨花圓桌和窗欞之間的縫隙中,女子裝作無意的看一眼發現不是死死的扒著看根本就看不見那書,她這才安下心來:“木槿,讓姚婕妤進來吧!”

名喚木槿的宮女立時退了出去。

女子身邊一個圓圓臉煞是可愛的人一身淡藍色宮裝,咬著唇一臉的不解:“娘娘,你幹嘛要把書收起來呀?”

難道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的許充媛沒事閑的看三流話本嗎?這要是傳出去她這賢惠無比淡泊塵世的美好形象要往哪裏放?

許充媛名喚許追,父親是刑部尚書許頌。許頌年輕時因為一件轟動京城的大案成名,二十歲出頭就坐上了刑部尚書之位,這在大梁國還是頭一個,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當時很多人覺得許頌仕途一定大好,卻沒想到許頌在這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幾年。

與他同期的不是位列一品大員,就是封侯拜相的,兩廂一對比之下年輕奇才許頌就顯得有些滑稽了。

許頌與夫人膝下隻有一女,起名許追,追查案子的那個追。由此可見,許大人是一位多麼忠心為民的好官啊!

當今聖上宋衍琮三年前即位,改國號為景泰。同年十月,許追等一批適齡女子入宮成為禦妻,許追被封為充媛,為當時一批女子中位分最高的。

三年過去了,同一期入宮的禦妻很多都位列九嬪首位,甚至並州敦敬候之女方浣都被封為賢妃,居四妃之一,可許追依然是充媛。

曆史如此相似,讓人不由的感歎,不愧是親父女,連人生軌跡都走的如此的一致。

許追整了整身上的蝶戲水仙裙衫,唇邊掛著淡淡的笑容:“杏兒,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杏兒搖搖頭。

許追站起來,仔細的看了一眼杏兒的臉:“你一會兒去內務府拿一些核桃來,磨成漿喝了。”嗯,核桃補腦。

杏兒聞言一雙大眼睛笑得彎彎的:“多謝娘娘,奴婢就知道娘娘最疼我了,知道奴婢愛吃核桃就賞了下來。”

許追“嗯”了一聲:“你開心就好。”

這廂主仆兩個說著話,那邊木槿領著一個人進了裏間來。那人一身粉色的撒花長裙,頭發挽成了桃心髻,上麵帶了幾支晶瑩剔透的碧玉蝴蝶釵。原本嬌俏秀氣的麵容此刻卻是全不見蹤影,隻見她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一進來就飛快的撲到許充媛的懷裏,哭的泣不成聲:“許姐姐......”

許追穩住身子,這姑娘最近又吃了什麼東西?怎麼分量重了這麼多。

遞了個眼色過去,木槿拉著永遠在狀況外的杏兒出了門,屋子裏就剩下了這兩人。

“好了,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許追說著拉著姚婕妤的手坐了下來。

姚婕妤哭的直抽氣,斷斷續續的說著自己的悲慘遭遇。許追仔細的聽了很久,才分辨出她這顛三倒四的話是幾個意思。

姚知月,其父為刑部左侍郎姚遠奉,因為和許追父親同在刑部,所以許追自小就和姚知月相識,關係頗為親厚。姚知月和陸蕭蕭陸昭媛同住在靈禧宮,陸家出良將,武家之女自然是行事直了一些,而姚知月又是那麼一副.......天真爛漫的性子,是以兩個人經常吵架。準確的說,是陸蕭蕭在吵,姚知月在哭。

“許姐姐,她怎麼能醬紫對我!不是說好了做彼此的好姐妹的嗎?我的心好痛......好痛......”姚知月邊說邊捶著胸口,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許追遞過香帕給她擦擦臉,語氣不見起伏:“我覺得......你如果沒有把陸昭媛養的那隻鸚鵡的羽毛拔光的話,她是不會生氣到站在你房門口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