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感覺有多冷,身上什麼味呀,難道是掉糞坑裏了,不對呀,斷片了,斷片了,想不起來了,怎麼回事,遠遠的,看見老爹趕著馬車,笑著和村民打招呼,‘老貓,幹什麼去;’
‘李道主,去檢點糞,明年地裏麵多下點糞,爭取多打點糧食,天天連稀的都吃不飽。’
為什麼稱呼李坤鵬的老爹為道主,時下村裏信奉的一個宗教,一冠道,李老爹是村裏的教派領袖,組織教友在家裏念經,磕頭,在沙子上畫什麼東西,老虔誠了。天天香火撩繞的,老遠看李昆鵬老老實實的站著,平時瘋顛勁都沒了,露出刹異的眼神,近前上下左右好好的端詳一會,李昆鵬敢緊把兩扇大門逐一推開,拉著馬嚼子進了院子,在卸下馬,趕到硼裏,老爹看他確實恢複正常了,‘哼’了一聲,往正房走,在院子裏麵熱熱鬧鬧玩耍的孩子們見老爹進門,一下沒了聲音,大丫頭還在窗戶上爬呢,李老爹手裏拿著馬鞭著,隨手就是一鞭子,準準的抽在手上,小孩一聲慘叫,從窗戶上掉了下來,
李坤鵬媳婦敢緊抱起來,到一邊哄去了,董昆鵬心裏也是一哆嗦,看看自己的這些兄弟妹妹,個個跟牆角的老鼠似的,眼腈裏放射出躲躲閃閃光,跟著到屋裏,董老爹將馬鞭子放到八仙桌上,喝了一口老娘遞過的水,
;‘老大,你呢瘋了半年,給你喝過藥,教友給你念過經,都沒好使,原以為你不是凍死就是餓死,既然現在沒死,我看瘋病也好了,
就挑個日子,黃道吉日,給你和你媳婦圓房
是,爹,。
去洗洗吧,老爹突然露出一絲笑容,你小子的命也真硬,這麼凍都沒死,
李坤鵬陪著笑臉退出來,小媳婦從外麵抱來一捆材火,從水缸裏崴出帶冰茬的水,放到大鍋裏,燒了起來。水缸周圍的積冰都有半尺高了,這個冬天和人們的心情一樣,拔涼拔涼的,
簡單洗過,感覺身上添了好多傷疤,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了什麼時候受的傷,看媳婦陰個臉,忍不住逗了一下,老母從門外遞進一個包‘老大媳婦,給昆鵬穿這個,省著點穿,辦喜事的時候別穿埋汰了,’打開一看,新棉大褂,新棉褲,新棉鞋,哦,這好,這套衣服還是自己的便宜媳婦一針一線,點油敖燈,密密縫的啦。自己以先前的那一套星條旗穿好幾年了,早就該扔了,
穿新衣服這是過年的待遇,喜滋滋的穿上,看著圍著自己亂轉的兄弟們,妹妹們羨慕的目光,心情好了很多,
尤其大妹妹最有意思,剛哄睡著了就醒了,兩眼哭的都腫了,掙開一條縫,手拽著衣服就不放,這隻手掰下來,另外一隻手又上來,這隻手剛被馬鞭子抽過腫起多老高,就是不鬆手哇,
吃過晚飯,左鄰右舍們聽說李昆鵬不瘋了,都過來了,受不了大夥看精神病似的目光,躲到外麵,把自己的一個媽生的親二弟叫到一邊,‘老二,我這一段時間的事情都忘了,你快跟我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究竟發生了什麼。’老二說;‘大哥,怎麼說呢,你突然瘋瘋癲癲的跑了回來,一瘋就是半年,又突然好了,現在的事情啊,還真是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突然發生什麼。’
‘這都說的是什麼呀,別東扯葫蘆西扯瓢的,’一點一點聽著,逐漸弄明白大概了。這半年,董昆鵬從外麵回來就不正常,先是這痛那痛,再自言自語,再登高而歌,顛狂罵人,開始老爹給了兩個大嘴巴,想打醒他,沒好使。叫人把著腦袋,又一麵兩個大嘴吧,打腫了,打出血了,沒好使。給熬湯藥,還真灌進去了,怎麼灌進去,又怎麼吐出來了
,沒好使。招一幫教友念經,兩天被打傷好幾個,沒好使。有人出主意說是中了蠱蟲,得灌大糞湯,灌了不少,沒好使。還有人出主意用鮮牛糞唔腦袋,牛糞唔了不少,把牛追的直跑,沒好使,繩捆索綁,吊起來打,沒好使。
後來還是老爹有招,巴豆磨碎了和進麵裏蒸饅頭,美其名瀉毒。連著給喂了八個,沒過一會,李坤鵬就有反應了‘嗷’的一聲就開始撓鴨子了,這頓跑,還一邊跑一邊躥稀,炕上炕下,屋裏屋外,全是竄出的糞便。然後跑出大門,沒影了。這時也沒人顧的上他了,敢緊收拾大便吧,這滿屋子的味呀,
把外麵的狗喊進來,家裏有條大狗,平時看家護院,和孩子們玩,是這個家裏的重要一員,孩子們在炕上拉屎,都是叫狗上炕連吃在舔的,幾下就幹淨。這次比較多,把狗給累著了,回去就開始拉稀,沒辦法,老爹當機立斷,老爹原來是個獸醫,給騾馬看病,鄉下缺醫少藥的,人來也看,慢慢的就轉型了。所以對狗拉稀是有辦法的,找幾個人,設個套,把狗吊起來,一頓棒子就給打死,家裏老小和狗親呐,這一家子哭的,眼淚一雙一對的,止不住,然後,一家人飽飽的吃了一頓狗肉。老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