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賽刷下去的人數很明顯,來到會場的時候人少了很多,我跟著孫牧走去我們的位置,他一路走在前麵,不緊不慢,可是大長腿走路的尺度還是比我快太多,就算他走得比平時慢,可是我忍著腳痛加快速度,依舊趕不上他。
我因為是腳傷,所以並沒有影響到手上的發揮,可是看著孫牧略顯有些僵硬的手,我知道昨天的傷還是對他有一些影響,畢竟那麼大一塊擦傷,可是掩在他穿著的長袖下,誰也不曾看出。
從早上見麵到比賽完,孫牧一句話也沒跟我說,周身的冷氣壓實在讓我不敢跟他說話,賽後離開會場,孫牧依舊自顧自的走在前麵。
我有點受不了我跟他之間這樣的氣氛,這樣的氣氛讓我有點手足無措,而且我確實有點擔心他手上的情況,忍著腳上的痛跑了兩步,拉住孫牧的未受傷的手臂,鼓起勇氣問道:“等一下,你……你手怎麼樣了?”
孫牧轉過頭沉默地看著我,沒有回答,我有點慌亂的看著他,可是又不懂自己這無來由的慌亂是從哪裏來的。
我對自己這樣的慌亂很懊惱,懊惱自己為什麼對孫牧的情緒這麼敏感,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幹嘛要怕他,而且我是擔心他而已,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坦然的看向孫牧的眼睛。
孫牧默然地看著我,眼神中的冷意在我重新看向他的這一瞬間,似乎消弭了,周身的氣壓也似乎有點回暖,可是依然無話的看著我,我有點尷尬的鬆開手,避開他的眼睛,想著他可能還在生早上我沒打電話給他的事吧!
“有點痛。”孫牧平靜的回答道。
我驚訝的抬起頭,對於孫牧這一刻的示弱,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在我的觀念裏,就算很痛,孫牧應該也是一句沒事敷衍我才對,我有點錯愕,卻在錯愕之後也鬆了一口氣,我知道孫牧這是不生我氣了。
“啊?哦。”對於跟孫牧的和好,我內心有點竊喜,可是對於他的示弱,我卻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所以隻剩傻傻的嗯嗯啊啊。
“那要不要再去醫院看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回複有點不妥,我急忙抬頭問他,畢竟擦傷好大一塊,發炎什麼的也有可能,我伸手去扯他的衣袖想看一下他的傷口怎麼樣了,在我和扣子做抗爭的時候,孫牧突然製止我在他衣服上胡作非為的手。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放心!”孫牧找準時機把手從我的魔爪中逃開,然後單手扶著我,往酒店走去。
因為我腳和孫牧手的原因,後麵兩天的空餘的時間,我們都安安分分的待在酒店的房間裏休息,蕭菡也很體貼的照顧著我。
祁風偶爾會出現在我的視線裏,自然跟在他身邊的會有餘燕,我沒有去關注他們兩個眼中莫名的情緒,我看不懂,而我也不想去懂,我隻知道我現在能很坦然的麵對著祁風,麵對我已經無法挽回的青春。
決賽的那天,孫牧的手解開了包著的繃帶,擦傷的地方都已經結痂了,顯得有點恐怖,繃著皮膚,孫牧的手感覺還是有一點不自然。
他把衣袖放下之後,我有點擔憂的看著他,他淡定的看著他:“沒事,參加比賽小意思。”
我對他的豪言壯語深信不疑,主要孫牧的形象太過偉岸,他說什麼我都覺得有讓人信服的資本。
上午比賽完,下午結果就出來了,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比賽,說實話我還是對結果有點緊張和期待的,我坐立不安的在位子上坐著,旁邊孫牧卻在雲淡風輕的玩著手機,而主任也是在優哉遊哉的和旁邊的老朋友聊著天,或許如孫牧所言,比賽結果對於江大來說真的算不上什麼,這樣的期待隻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小心思而已。
可是從來錦上添花都是屬於有實力的人,而很湊巧的,在書法方麵我和孫牧也算是有點實力。
於是公布結果的時候,我們很湊巧的得了個第二名,主任當然很高興,及時上報到了學校,於是我們還未回去,社團的人員就開始打電話道賀了,我對於這樣的榮耀很新奇,以前隻聽說過別人誇我字寫得不錯,可是得到一種很官方的認證卻又是另一種喜悅。
離別的日子終於來了,在酒店門口等車的時候,我和蕭菡都很舍不得,雖然相處的時間沒幾天,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她,她一直重複的說著要我去找她玩,她會來找我玩,我很樂意接受這樣的承諾,我相信我也會堅守這樣的承諾。
她和孫牧的離別很熟絡,或許這就是一種知道無論如何都會再相見的篤定吧,所以拋卻了所有離別的傷感。
祁風也來了,這次,跟著的沒有餘燕,這幾天我一直逃避與他的直麵,雖然我已能夠坦誠麵對他,可是卻無法與他一起回憶那些美好,而與他的目光的對視很容易勾起那些事件,可是在這裏,在這個離別的地方我卻不可避免的與他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