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大海之中,五座相連的島嶼仍在。環繞的外四島一片漆黑,中心的那座島亮著淡淡的燈光。正是弑生和伶人,又回到了曾經隱居的地方。
木屋中,弑生趴在窗前,望著漆黑的空。仿佛有感應一樣,他忽然幽幽的,“惡神降世,三尊終結。律,你的預言即將成真,我已經等太久了,下一個,終於要輪到我了。”
屋內的伶人正在畫著水墨畫,畫的正是未憐。他知道未憐是惡神,便問弑生,“怎麼這個時候還什麼惡神降世,未憐真的也會來殺你嗎?”
“如果不是魔神,憐兒本該在此刻出世。現在出世的是憐兒的元心,一旦神心合一,憐兒這才成了一個真正的神。”弑生頓了頓,接著道,“伶人,憐兒的元心到底會帶給她什麼程度的影響,沒有人知道,但是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伶人頓時心慌起來,他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弑生麵前,“什麼心理準備?”
弑生不知道該不該出來,但伶人有權知道,他開口道,“憐兒的元心可能會加強她的惡念,她終究是作為惡神活在這個世上。而且元心……會斷絕神的情福”
伶人震驚,他聽過神沒有七情六欲,沒想到是因為這個根源。那他的未憐,是不是連對他的在乎之情都不會有了?伶人無法想象這種恐懼,“不!你對未憐,難道不是一種感情嗎?你別告訴我,你的元心也不成熟!”
弑生歎了一聲,“這是不同的,我對憐兒的感情源自濟和,濟和與我同根,自己對自己的感情,屬於生命的本能。之前憐兒冷落你,我想她正是擔心自己會受元心的影響……”話之際,弑生忽然扭頭望向屋外,一個身影漸漸清晰。
是未憐來了,隻聽她道,“弑生,走吧。律和濟和,他們在等你。”弑生點點頭,“辛苦你了。”
兩個人著就要離開,伶人驚恐,他急忙拉住未憐。但是就在他剛碰到未憐的那一刻,未憐回頭看了伶人一眼,然而這一眼,讓伶人不自覺的收回了手,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眼神,
不僅僅是陌生還帶著一絲的不悅。
弑生見了,在未憐的耳邊輕聲,“憐兒,這孩子,你再不哄著他,他真的會瘋的。我先走了。”待弑生消失,未憐並沒有理會伶人,而是轉身離開。
伶人雙腿直直的站在原地,心中被恐懼籠罩全身。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他不拚盡所有留下未憐,未憐真的會永遠離開他。可是剛才那個眼神,讓伶人幾乎沒有走上前的勇氣。就在未憐的背影開始變透明,伶人所有的思維能力在瞬間奔潰,隻剩下本能。伶人已經快步上前,抓住了未憐的手。
這一抓,伶人再次感覺到了未憐的拒絕,好像是她下意識的動作一樣,未憐幾乎是立刻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伶人不給她機會,緊緊的抓著她。伶人努力不讓自己奔潰,像以往一樣抬頭看著她,自然的問她,“未憐……你要把弑生帶去哪裏?”
入目的未憐,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冰冷,語氣也是毫無溫度的,“與你無關。”
這樣的一句話,讓伶饒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他歇斯底裏的大喊,“什麼叫與我無關!弑生也是我的二叔!我有權知道!別人都冰冷無情的人是沒有心的人,怎麼你有了心之後反而變得冰冷無情了?一顆元心就能讓你變成這樣嗎?未憐,你就這麼甘心被別的什麼東西所約束嗎!”
未憐仿佛沒有聽見伶饒話,“放開。”伶人不肯未憐走,緊抓著她逼視著她,“你處理完弑生的事,會回來見我嗎?”未憐馬上回答道,“不會。”
伶饒眼淚完全不受控製了,“你當真……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不願意看到我嗎?未憐,你已經不在乎我了嗎?”伶人看著未憐,等她回答。但是未憐的雙唇緊閉,就好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毫無感情的看著伶人……
次日亮,酆都城裏。
子宛繹將楚江王之位傳給子承安,並不再過問子府上下,整個過程僅僅隻是幾句交代,連形式他都沒有心思見證了。然後子宛繹帶著劉離的屍身,永遠的離開了酆都,從此下落不明。
一夜之間竟母死父離,子承安雖然心中悲痛,也隻能收拾好心情,按照新任楚江王即位要上庭麵見帝的規矩,趕往庭麵見長生。
他因為離開庭太久,後知後覺的想起長生外公。兩個人還沒好好敘敘舊,長生就問起子承安劉離的近況,誰知上次一別現在就成了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