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沒有死!君璉冷笑了一下,難不成那昏君竟然手下留情了?
撐著手坐了起來,上身的涼意讓君璉意識到,自己竟然是*著身子的。再看看旁邊,隻見寶藍色的綾鍛大迎枕上,長長的墨發披散開來,露出一個女子的半張臉。
身下這床不是自己睡了十幾年的烏木鎏金寶象纏枝床,就連床前的那扇烏木雕花刺繡屏風也變成了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君璉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君璉撿起地上的靚藍色綾緞袍子披在身上,繞過屏風往外間走去。
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檀木圓桌,桌子上擺著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爐子裏麵冒著絲絲的細煙。作為康平王府的嫡子,為了防止被人算計,在一些藥物方麵,自然也有過研究,自然聞出這爐子裏的香,乃是催情之香。君璉冷笑著,端起桌上的茶壺,將壺中水倒入這香爐中。
房間的左側靠窗戶處,有一個半人高的銅鏡。銅鏡中映照出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身影。麵如冠玉,身姿欣長而文弱,全無男兒英朗之態。
君璉轉過頭來,緊緊閉上眼睛。看似平靜,實則心內一陣翻江倒海。鬼神之說,雖也半信半疑,但是此等借屍還魂之事,向來都是一笑而過,沒想到竟然真有其事,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難怪之前才飲下鳩毒,現在卻完好無損的待在這靡靡之香的房內。
隻是不知道這是何地,這身體又是何種身份?
榮國府,大房之嫡長子——賈璉。
君璉的記憶中突然便冒出了這麼一條訊息。
難道是這原來的身子留下的記憶?
屏風內傳來女子嬌滴滴的聲音,“二爺,怎麼這麼早便起了,也不叫醒奴家。”
君璉定了定心神,繞過屏風,便見到女子半裸著身子,擁著寶藍色的繡花錦被坐了起來,因是經了*,倒是別有一番風流姿態。隻不過,君璉平生最是不喜這般魅惑人心的妖媚女子,心內便無好感,再加上這身體留下的信息,此女子乃是這原主人的貼身大丫鬟,日後也是通房,便更加厭惡起來。
女子見君璉直直的看著自己,更是媚眼如絲,嬌柔道:“二爺,不知道奴家昨日伺候的可好?”
媚顏女子!
君璉冷聲道:“起來,出去。”
女子嬌笑道:“往日裏爺可是舍不得奴家的,怎麼今日這般?莫不是爺要娶二奶奶了,便成了那守身如玉之人?”
君璉眼中閃過一絲冷然,“出去!”
女子正要說話,便聽到外麵小廝喊道:“二爺,快起了吧,大老爺那邊傳話說今兒個要去老太太那邊,讓您拾掇一下。”
外間喊話的正是這賈璉的貼身小廝六兒,賈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此人跑腿,算是一個比較忠心之人。隻不過……君璉心內暗諷,這般不勸說主子,反倒助其廝混的奴才,其為人,自是不用猜想。
“知道了,讓人進來伺候。”
六兒回道:“是,二爺。”
不多時,便見兩個綠衣小丫鬟紅著臉進來,將銅盆放到房中的六角黑漆雕花盆架上,先是拿出一套白色繭綢中衣服侍著君璉穿上,再套上一件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腰間係上蜜色如意玉帶,腳上套上一雙寶相花紋雲頭錦鞋。待穿好衣物後,另外一個小丫鬟又忙上來,服侍著君璉坐至窗前的梳台處,手法極其熟練的挽起了頭發,用一個羊脂玉簪子固定住。
君璉收拾妥當,雖覺得這身體的一應用品皆比不得自己之前那般的品格,但好在還算舒適,隻不過這顏色未免豔了。
那邊六兒又過來催道:“二爺,大老爺在前麵催的急了,似是發火了。”
君璉還未說話,便聽到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這廝還在作甚,難不成要老太太那邊等著?”言語中帶著怒氣。
君璉聽出這是這原主人之父,榮國府大老爺賈赦。隻不過……按照這記憶中,這大老爺倒還比不得那二老爺威風。偏生還是個玩物喪誌之徒。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饒是君璉之前乃是王府世子,如今也隻得認低服小道,依著前任記憶回道:“老爺,兒子一時起晚了,才耽擱至此,給老爺賠禮了。”
賈赦麵上微微驚訝,這小子日前從不將自己放在眼中,倒是和那二房的更為親熱,如今竟然肯認低服小,倒是奇了。“哼,既是如此,便趕緊收拾妥當了,今日老太太見你,定是要交代那捐官的事情,你莫要惹她老人家不快,屆時連個官身也沒有了。”
捐官?君璉從未想到自己會有買官的一天。
賈赦道:“趕緊收拾了,我先去外間。”隨後又透過屏風,瞧見那內間的妖嬈侍女,心道,這廝倒是會享受這*之樂。
待父子二人收拾妥當,一齊出了門。君璉見著院中廂房遊廊皆小巧別致,全無公侯之家嫡長子之氣派,倒細細想著這府上的情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