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娜娜住了一周院,才基本恢複了可以行動自如,臉色紅潤了些。
丁自如也基本走路不一拐一拐了。兩人相視而笑。
胡小海的眼睛好了些,依然模糊,但不致於半瞎。
胡小海沒來看望張娜娜,那天他說了,你們默契、你們相愛、你們灑脫、你們快樂去吧。他在等著,等張娜娜來找他,遞給他協議書,讓他簽名。他會簽的,像林依佳當初簽協議時那樣,無路可走的爽快。
丁自如得回公司了,“寶貝,你恢複得差不多了,出院好不好?回那邊繼續調養。我不放心你一人在這。”
張娜娜想想也是,回大特區,她還真想念“特區藍”。她在想要不要去見下胡小海。
丁自如見她陷入思索,“聽說他眼睛好些了,但還沒有好全,不至於走路摔跤。你想見他,我陪你去。”
“我一個人去吧。”
“我陪你去,沒得商量。他是個瘋子。”
“我一個去吧。”
“你是在想怎麼救他?”
“他是胡小海。”張娜娜語氣輕柔、卻異常堅定。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胡小海,愛了她十年的胡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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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哥。”
窗前發呆的胡小海回過頭,“蘇玉,你怎麼來了?”
“微信上聽你說你眼睛不好了,我急忙飛回來看你。你眼睛好些了嗎?”
“好多了。”
“能看得見我嗎?”
“模模糊糊。”
“哎,好可惜誒,我這麼漂亮。”
胡小海笑了笑。
蘇玉說,醫院空氣好差,我帶你出去吹吹風吧?
胡小海在醫院裏也住得快發黴了,也就同意了。
蘇玉開著不知哪搞來的敝蓬法拉利,帶他往城郊飛馳。
心頭的積鬱確實被吹走不少。
“車上能抽煙不?”
“你想幹嘛都可以。”蘇玉隨口答了一句。
胡小海壞笑了笑。
蘇玉突然也笑了,“呀,海哥也變壞壞嘍。”
“你海哥從來就不是好人,是你自己總在瞎想。”胡小海淡淡的說。
胡小海抽著煙、聽著音樂、吹著風,想著這段時間詭異的自己,詭異的生活,為什麼自己陷入了一個擰巴泥潭,死都不肯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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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娜娜沒找到胡小海。胡小海就此失蹤了。
失蹤前發了個短信給他:
我愛你,娜娜。
我道歉,因為我傷害了你,但不是因為伎倆。
伎倆我不認為有錯,再讓我選擇,在我沒有把握公平競爭贏得了丁自如,我依然會用伎倆。
娜娜,我在學校裏遇見你那天,天氣像今天這麼好,我真想能穿越回去,再認識你一遍。在林依佳開始有撩我的意思那一刻起就讓她滾出我們的世界。
你要給我寄協議,可以寄到我媽學校,我馬上簽給我。手續我隨時出現跟去簽字。
我找到了自由的感覺。
不用精耕細作,不用去在意對方感受,不用去踩中身體和時間的點,身體在飛揚、馳騁,原來我也可以如此粗放。擰巴、別扭的自己仿佛開始脫殼而去,快樂而自由,順暢而愉悅
我愛你,但那種愛裏柔迷、疼痛和拘束感太多了,以前小心翼翼的寵著你、現在擰巴的對待你。我怎麼會跳入那樣的軌道,尼采說過,和惡龍爭鬥,你也將成為惡龍,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將凝視你。我已從深淵前離開。
我不感憋屈,不別扭了。但同時,我也不愛了。這真是一個無奈的悖論啊
我不祈求和等待你原諒了。
我知道你愛過我,可能現在還有絲絲點點的愛意,這就夠了。
等你寄協議來。那邊那套房子,都給你。
深深、深深愛過你、愛你的胡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