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碰到司徒燕安早退, 公司裏有一份文件需要他做最後的定奪,所以覃辛回來就按響了隔壁的門。
躺在床上裝睡的司徒燕安以為時隔五年, 薑潞忘記了大門的密碼, 是她在門外按門鈴。於是馬上裝作醉醺醺的模樣,走到門口, 打算給薑潞開門,結果往門眼裏一看, 原來是覃辛和阿吉。
他立即收起了醉態,挺直身, 拉開了門, 單手插在褲兜裏, 不爽地看著這兩個人:“你們來幹什麼?”
“有一份文件要你過目/燕少, 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了!”覃辛和阿吉同時說道。
司徒燕安沒理會阿吉手裏拎著的那一堆小零食, 拉開了門:“進來。”
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距薑潞出門還隻有十幾分鍾。她要去一趟超市,買那麼多東西,再加上結賬排隊, 怎麼也得一個小時才會回來, 他完全能在這段時間搞定工作並把這兩個礙眼的家夥趕出去。
所以司徒燕安也不著急, 招呼阿吉和覃辛坐下後, 拿起文件看了一遍,然後做了批注, 再把文件遞給了覃辛, 交代道:“交給宋秘書, 我明天不去公司,讓他有什麼需要我簽字的地方先擱在那兒。我後天去處理。”
他的話剛說完,緊閉的大門忽然開了,薑潞拎著好幾個塑料袋子進門。司徒燕安傻眼了,他……現在裝醉還來得及嗎?
“咳咳咳……”司徒燕安抵著唇,假意咳嗽了兩聲,然後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幫薑潞接過手裏的袋子,殷勤小意地說,“這麼多東西,怎麼不打個電話,我下樓幫忙。”
薑潞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有的人不是醉得像死豬一樣嗎?我哪喊得醒啊!”
司徒燕安訕訕地笑了笑:“我醉得快,醒得也快。”
薑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啊,隻要十幾分鍾就能自然醒酒,司徒先生真是天賦異稟,佩服佩服!”
她雖然在笑,但說話的口氣可不好,傻子也聽出來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更何況娃娃臉和覃辛腦子還不傻,兩人想著司徒燕安開門時,身上傳來的那股酒味,心裏有數了。沒想到他們家燕少也會用裝醉這麼low的手段去騙小姑娘。
娃娃臉連忙給他找了個台階下:“燕少,這位是?你不給咱們介紹介紹嗎?”
他也是真的好奇。這套公寓對他們家燕少的意義非同一般。這是薑潞曾經住過的房子,五年來,哪怕他們勸了好幾回,燕少都不肯搬家,固執地住在這兒,而且還一直不讓人動這房子裏的裝飾,尤其是薑潞曾住過的那間屋子,好多東西都舊了,他都不肯換,還一直讓阿姨每天打掃,被單、窗簾、毯子這些東西也一直清洗,就像是一直在等待著薑潞回來一樣。
但今天,這座房子裏突然住進了另外一個女人。娃娃臉雖然覺得有些別扭,可人總要朝前看,他們家燕少還這麼年輕,人生才開了個頭,總不能一直守著個死去的人過活。
所以對於這個女人的出現,哪怕突兀,他也是歡欣鼓舞的。
看著他激動的眼睛,司徒燕安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把攬過薑潞,將她摟在懷裏,大大方方地說:“我的未婚妻!”
“啊……”娃娃臉能接受他家燕少有了新歡這件事,可一下子就變成未婚妻,這也太讓人驚訝了。
旁邊的覃辛一臉深思,他拿起文件站了起來,用文件拍了一下娃娃臉的頭:“阿吉,回去了!”
“哦。”阿吉不甘不願地跟著出了門。
在快關上門的一刹那,覃辛忽然回頭,朝司徒燕安說道:“燕少,我剛才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說,咱們去書房談?”
司徒燕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拍了拍薑潞的肩:“你做好了飯先吃,我一會兒就回來。”
薑潞掙脫開他的魔爪,趿著拖鞋往房間裏去:“我在減肥,今晚不做飯,你自己找吃的吧。”
哼,騙了她還想她給他做飯,想得美。她沒當場爆發,不過是因為阿吉和覃辛在這兒,給他留點麵子而已。
“減什麼肥,你已經很瘦了,不想做,我讓人給你送點過來。”司徒燕安好聲好氣地對薑潞說。
驚得娃娃臉兩眼放光,好奇又古怪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就是想看出個一二三四來。
但司徒燕安一把拉上了門,也杜絕了他好奇的目光。
三個人進了隔壁,娃娃臉本來還想抓著司徒燕安八卦兩句,但他沒爭過覃辛,覃辛以有要緊的公事要談為由,把他關在了門外。
關上書房的門後,兩人分別坐在書桌的兩端,司徒燕安靠在椅背上,抬了一下下巴:“說吧,你想跟我談什麼?”
覃辛皺著眉,臉上浮現出困擾的表情,他張了張嘴:“燕少,你的私事我本不該過問的,可是……謝婉姝跟周雅蘭見過麵。周雅蘭女士是什麼樣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
司徒燕安伸出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直白地說:“你懷疑她?放心,她絕不會跟周雅蘭攪和在一塊兒。”
覃辛還想說什麼,司徒燕安搖了搖頭,深邃的目光浮起幾縷惆悵:“這世上,她最舍不得我難過,又怎麼會傷害我。”
覃辛啞然,頓時住了口。因為他看到了聽出了司徒燕安聲音裏的壓抑和難過,這是五年來的頭一遭。
司徒燕安起身,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的那一瞬,回頭看著覃辛:“現在我有人陪了,你們也該有自己的生活,搬回別墅吧,那裏離科技園更近。”
“再說吧。”覃辛模棱兩可地回到道。
等人走了之後,娃娃臉鬼鬼祟祟地跑了進來,坐到覃辛麵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覃辛一把打開了他的手:“你沒事做?”
娃娃臉兩隻手支著下巴,努了努嘴:“喂,你是不是不高興燕少找了個女朋友?這不是好事嗎?你這麼杞人憂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