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譚（讀客經典文庫）-概論

攻人之惡毋太嚴^{①sup>，要思其堪受；}

教人以善毋過高，當使其可從。

注釋：

① 攻：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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糞蟲至穢，變為蟬，而飲露於秋風；

腐草無光，化為螢^{①sup>，而耀采於夏月。}

故知潔常自汙出，明每從暗生也。

注釋：

① 腐草無光，化為螢：古人認為螢火蟲由腐草變化而成。

飽後思味，則濃淡之境都消；

色後思淫，則男女之見盡絕。

故人當以事後之悔悟，破臨事之癡迷，則性定而動無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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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軒冕之中^{①sup>，不可無山林的氣味；}

處林泉之下，須要懷廊廟的經綸。

注釋：

① 軒冕：泛指功名仕途。

處世不必邀功，無過便是功；

與人不要感德，無怨便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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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勤是美德，太苦則無以適性怡情；

淡泊是高風，太枯則無以濟人利物。

事窮勢蹙之人^{①sup>，當原其初心；}

功成行滿之士，要觀其末路^②sup>。

注釋：

① 事窮勢蹙（cù）：窮途末路。

② 末路：下場、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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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家宜寬厚而反忌克，是富貴而貧賤，其行如何能享？

聰明人宜斂藏而反炫耀，是聰明而愚懵^{①sup>，其病如何不敗！}

注釋：

① 愚懵（měng）：愚昧不明。

降魔者先降其心，心伏則群魔退聽；

馭橫者先馭其氣^{①sup>，氣平則外橫不侵。}

注釋：

① 馭橫：應對不講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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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路上事^{①sup>，毋樂其便而姑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萬仞；}

理路上事^{②sup>，毋憚其難而稍為退步，一退步便遠隔千山。}

注釋：

① 欲路：不正當的欲念。

② 理路：公義、真理。

念頭濃者自待厚，待人亦厚，處處皆厚；

念頭淡者自待薄，待人亦薄，事事皆薄。

故君子居常嗜好不可太濃豔，亦不宜太枯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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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富我仁，彼爵我義，君子故不為君相所牢籠^①sup>；

人定勝天，誌壹動氣^{②sup>，君子亦不受造化之陶鑄。}

注釋：

① 君相：指位高權重者。

② 誌壹：意誌堅定。

立身不高一步立，如塵裏振衣、泥中濯足^{①sup>，如何超達？}

處世不退一步處，如飛蛾投燭、羝羊觸藩^{②sup>，如何安樂？}

注釋：

① 振衣：抖衣去塵。

② 羝（dī）羊觸藩：公羊角鉤在籬笆上，比喻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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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有個大慈悲，維摩屠劊無二心也^①sup>；

處處有種真趣味，金屋茅簷非兩地也。

隻是欲閉情封，當麵錯過，便咫尺千裏矣。

注釋：

① 維摩：“維摩詰”，大乘佛經中著名的居士。

進德修行，要個木石的念頭，若一有欣羨，便趨欲境；

濟世經邦，要段雲水的趣味^{①sup>，若一有貪著，便墮危機。}

注釋：

① 雲水：如行雲流水般，比喻心無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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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受病則目不能視，腎受病則耳不能聽。

病受於人所不見，必發於人所共見。

故君子欲無得罪於昭昭^{①sup>，先無得罪於冥冥^②sup>。}

注釋：

① 昭昭：顯著，指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