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找你談生意的(2 / 3)

齊冬心急。

禾木集團的單現在是塊肥肉,沒準兒賀大樹現在應酬的客戶就瞄上了這筆訂單,如果她再晚幾天和賀大樹聯係上,誰知道事情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她必須盡快見到賀大樹。

齊冬拿定主意後笑著說:“沒關係,今晚正好我有空。這樣吧,我坐出租車先過去,等我到了酒吧街,你差不多也應酬完了。”

齊冬迫不及待想見他。賀大樹忍不住樂,心情也變得極好,“那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這邊完了就來找你。”

齊冬暗自咬牙,如果不是衝著訂單,她才不會這樣巴巴地晚上自己坐出租車趕過去。可是,她能拒絕嗎?衝著禾木集團那筆訂單,別說十點半,淩晨三四點,她也會從被窩裏爬起來收拾整齊趕過去。

她找到了賀大樹說的酒吧。齊冬仔細地記住了店名:The One。報了賀大樹的名字後,她被領到二樓靠窗的座位。

“齊小姐喝點兒什麼?賀先生打過電話了,他有存著的酒,酒牌在這裏,您看需要取哪一瓶?”

齊冬不想喝酒。成天陪客戶,所以能不喝酒的時候她盡量不喝。可是今天不一樣,是她主動說今天要喝酒的。她若是喝茶,就離題太遠了。齊冬隨意點了一瓶。

俗話說,無酒不成席。中國的酒文化博大精深,運用至席間往往能收到奇效。做了銷售這一行,齊冬對如何運用酒文化得心應手,但她不喜歡喝洋酒。洋酒來得不如白酒猛,綿長的後勁能讓人在無意中就醉了。齊冬在喝酒方麵一向很節製,醉倒的後果她可擔不起。

侍應生拿來了酒,齊冬小口啜著應景,無聊地看樓下熙來攘往的人群。

突然,馬天明一隻胳膊親熱地攬著顧磊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齊冬眼前。

齊冬啊了一聲,身體猛地往後縮。

馬天明和顧磊的身影迅速消失。她呆愣了兩秒鍾,迅速又探出頭去。燈影璀璨的街道上兩個背影閃了閃,走出了她的視線。

她狠狠地閉上眼睛,漆黑中身著淺藍格子T恤的身影如此清晰。他的頭微微側著,仿佛正要轉過身來,她似乎又看到顧磊對她燦爛地笑著,“小冬,小冬……小冬瓜!”

“你才是冬瓜!”

“哈哈!”

……

她沒有看錯。這也不是夢。

齊冬瞪著兩人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覺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睛,驅散了濕潤的水汽,視線頓時像被揭去了一層紙,眼前的景象清晰可見,早沒有了那二人的半點蹤影。

齊冬曲著手指無聲無息地抹去眼角沁出的那點淚,笑了笑,仰頭飲盡了杯中酒。

六年後,顧磊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為什麼?

馬天明為什麼不告訴她?他們一直都有聯係的,就是不告訴自己。而顧磊,轉身之後用男人的決絕中斷了和她的任何一絲聯係。

轉身淚傾城的是自己。回頭淚已幹的是他。

當年究竟是誰的錯?為什麼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卻能雲淡風輕,照常過日子?一股怒氣和酸楚攪得齊冬五髒六腑都在疼。

她不知不覺中連續喝了好幾杯酒,也沒能澆熄心窩子裏那股難受勁。

顧磊再不找她。

她也,不再見他。

可是他知道自己六年來過得有多麼辛苦?

從前有顧磊,她幾時這麼委屈過?為了一紙訂單半夜巴巴地跑來等候客戶。還要巧笑嫣然,還要故作姿態。

一時間萬種情緒湧入齊冬心裏,讓她憤懣生活的不公平。

如果不是為了這筆訂單,她今晚就不會出來。她不出來,就不會看到馬天明和顧磊。齊冬酒勁上頭,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砸個稀爛。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齊冬衝賀大樹揮手,笑容明媚,“嗨!這裏!”

“等久了,不好意思。”賀大樹放下公文包和西服,扯下了領帶塞進包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先罰一杯。”

齊冬笑嘻嘻地看他自飲一杯,自顧自地說道:“再久我也要等你啊。”

她的眼神幾乎可以用媚眼如絲來形容。他來之前,她喝了多少酒?賀大樹瞟了一眼酒瓶,幾乎空了。是因為酒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急跳了一下,嘴唇抿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哦?對我這麼好?不怕你未婚夫吃醋?沒事,他不要你我要!”

未婚夫?曾經想過的,唯一想嫁的早就不在了。現在她卻在算計中找一個合適的男人把自己銷出去。心裏的苦澀化為更加燦爛的笑容。她憑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憑什麼要送上門來被賀大樹調戲?齊冬仰起臉望著他,聲音淡而柔媚,“我能不討你好嗎?賀大經理!因為,我是找你做生意的。”

賀大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齊冬晃了晃手裏的玻璃杯,冰塊撞出細碎的聲響來。琥珀色的酒液折射著柔和的光暈,吸引了她的全部心神。她盯著酒杯,滿腦子都是那個淺藍色的背影,滿心都是對賀大樹莫名其妙的怨恨,“那次請你吃飯,謝你幫了我的忙是真心的,但也是想結識你。今晚肯一等再等,我是刻意想和你套交情,我想拿到禾木集團總部大樓的裝修材料訂單。天底下沒有那麼多巧合,但碰巧您是禾木集團裝飾公司的老總。您說,我能不等你嗎?”

黯淡的燈光將齊冬的肌膚染得如蜜般晶瑩。塗了唇彩的嘴如晨間怒放的花,新鮮嬌嫩。卻在開合間吐出譏諷、自嘲與一絲淒涼。賀大樹沉默地看著她,仿佛又看到那天滿臉茫然,瞬間紅了眼眶的齊冬。

齊冬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名片推了過去,“讓您意外了。不好意思,路邊偶然遇到的,仍然是找你談生意的。”

賀大樹瞄了一眼麵前的名片,身體後傾靠在了沙發上,淡淡地問道:“既然你是找我談生意的,何不繼續和我交談甚歡,等混熟了再吐露實情不是更好?齊冬,這樣的開場白很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