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時間,疏忽而過。
汪清和沈遠還有張家村的不少人,一開始的時候,還很是埋怨陸彥把張子安和墨九給趕走了。
畢竟,對他們來說,他們是張子安的親近人,無論張子安有什麼樣的寶貝,無論張子安選擇的伴侶究竟如何,單單想到自己平日裏和張子安的親近,再想到那一日,張子安在城牆下,為了基地的人拚盡了全力殺敵,還有墨九彼時明明被限製了修為,卻仍舊用身體為他們全力擋下了那個金丹修士的在自爆,眾人就忍不住的希望張子安能回家,不要繼續在外頭漂泊。
外頭如何能與家裏相比?
可是,日子久了,他們才都漸漸的回過味來。
通常情形下,外頭的確不能和家裏相比,但是,在所有人都知道張子安身上有寶貝,並且身邊的那條蛇受重傷的情形下,危機重重的家裏,卻不見得要比外頭好了。
“在外頭就在外頭罷。”汪清抱著自己剛剛出生的女兒,和陸彥站在三年前徹底打下來的京城基地的城牆上,歎一口氣,緩緩道,“左右小安本事厲害,身上也有能護身的寶貝,在外頭待著,闖蕩闖蕩,也是好的。”
隻是即便汪清心中明事,可心裏還是忍不住稍稍有些埋怨,“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孩子也該往家裏捎個消息,讓咱們知道他好好的才是。”
陸彥聽了,微微挑眉看她。
汪清被看得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是一旁的沈遠大笑道:“汪姐,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我原來不信,現在看你這樣,我終於信了!”
說了登時又笑。
汪清被他笑得惱羞成怒,幹脆往外一跑,把孩子扔給孩子她爹,這才又回來和沈遠打了起來。
沈遠打不過汪清,最後隻得道:“汪姐,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汪清這才住手。
沈遠道:“汪姐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咱們要對付京城基地,結果正鬥得厲害,京城那邊原本說是請了修士來幫忙的,結果不但修士沒了影,就連張家當時的掌權人也都死了個徹底。除了張家,還有一直被張家庇護的那戶人家,也是該死的全都死了。”
汪清心中一動,看向沈遠。
沈遠道:“京城張家死的人,全都是跟小安有大仇的人,而另外那戶人家裏死的人,則是當年綁架小安的參與者。”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除了這些,小安隔上三四年,都會送他釀製的酒和種的果子來,汪姐不是每次都吃的不少麼?怎麼汪姐會沒有猜到小安回來過?”
汪清微微有些呆滯的道:“我以為那些都是老大分給咱們的。”
沈遠:“汪姐你又猜錯了,老大才沒那麼好心。我看他每次都是等著小安送來了新鮮的東西,才會把舊的給咱們!如果小安一直沒有回來,怕是隻有咱們去拚命的前一天,才有可能拿到他手裏的好東西!”
汪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陸彥。
陸彥微微眯了眯眼,道:“這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汪清:“……”
陸彥緩緩望向遠處。
又過了三年了。
這十年中,他雖然沒有見過張子安的麵,倒也時不時的收了張子安的不少東西。
不是張子安送到他麵前的,而是張子安去看小桃木妖和小狼妖的時候,讓這兩隻小精怪轉送給他的。
陸彥太清楚張子安的秘密了,於是在三年前,他打下京城基地,和之前的希望基地以及打下的另一個基地合並的時候,就故意把張家村搬空,讓村子裏的人都離開。
這樣的話,那個小桃木妖每天的活動範圍就會擴大很多——雖然他並不知道,小桃木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而張子安回鄉也不必冒太大的危險。
隻是,即便如此,張子安也已經有三年時間沒有消息傳來了。
陸彥想到這裏,心中又是一歎。
張子安的的確確是消失了十年時間。
他並不是不想見陸彥,而是墨九之前受得傷著實太重了。
他原本以為,妖獸受傷,隻要變成原型長長的睡上一覺,就會活蹦亂跳的醒來,可是,他先把墨九放進白首珠讓墨九睡覺,然後自己戴著白首珠就開始到處找尋合適他和墨九暫時停留的地方——畢竟,這d球上說不定還有些有本事的修士在,若是他們要找他們,他們總要有躲避的地方才好。
張子安彼時一找,就是三個月的時間。他中間隻要能找到合適的休息的地方,就會每天晚上去白首珠裏,既為了利用白首珠裏比外頭多了整整九十九倍的時間修煉,也為了去等墨九醒來。
結果墨九一直沒有清醒。
張子安在三個月之後,終於到達了從前的世界第一高的山峰之上,在那裏安了家。
——雖然峰頂終年積雪覆蓋,寒冷徹骨,但張子安已經是築基修士了,他不會害怕這些冷。
尤其是,張子安平日裏除了在白首珠裏陪著墨九修煉、畫符,就是在自己的桃木空間裏采摘和種植靈果、靈植,然後在那些靈植被玉石催生後,開始試圖煉丹——他那個時候,已經發現墨九的不對勁了。所以,想要煉製丹藥,救墨九醒來。
張子安彼時有些瘋狂的修煉,煉丹,種植靈植,直到三年之後,他發現墨九的身體長大了一些,甚至還能把蛇腦袋伸到他的大腿上,即便仍舊沒有清醒,但也足夠張子安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