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其形容舉止,料定是四大惡人中“窮凶極惡”雲中鶴了。此人生性好色,葷素不忌,尤愛對良家少女下手,不知禍害了多少閨閣千金。
看雲中鶴表情油膩地湊過來,白蘇一陣反胃,足尖一點退後三丈遠,“你覺得開心,我卻倒進胃口呢,這麼卑劣無恥的一張臉,做什麼出來招搖過市,不怕嚇壞小孩子嗎?”
雲中鶴眸子一亮:“原以為是個花瓶美人,沒想到還有些手段。你這輕功不錯,咱們比試比試?”說罷一對鐵爪鋼杖劈空打了過來。
白蘇閃身避過,逗貓一般左擋右支,遊刃有餘。雲中鶴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因品行不堪,在武林中聲名狼狽,他雖有些真才實學,但在白蘇麵前卻還不夠看。
逍遙派功法縹緲似雲,靈動如水,動起手來揮灑自如,平時卻又不顯山露水,讓人看不出深淺。
雲中鶴並非無腦之輩,他酷愛漁色,卻更愛惜性命,知道拿捏事情輕重分寸。方才白蘇一人佇立水畔,襯著青山綠水,碧草紅花,身影纖弱,幾欲乘風而去,一下子就攫獲了雲中鶴的心神。
荒野無人,白蘇一人在此,又是一副弱不勝衣,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雲中鶴色授魂與,焉能忍受得住?
誰知白蘇深藏不露,甫一出手就讓雲中鶴知曉自己踢到了鐵板,今天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除非能設法引老大過來……
兩人都有極為擅長的輕功和獨門絕技,對戰之時快若奔雷,疾如閃電,瞬息之間就過了十餘招。
雲中鶴將“鶴蛇八打”一一使了出來,直攻白蘇周身幾處大穴。
白蘇厭惡雲中鶴為人,一開始就拿出七成功力,淩波微步更是用了個十乘十,一舉一動如同行雲流水,瀟灑閑逸,卻又快得讓人捉摸不透。
由無崖子親賜的碧泓劍都未及出鞘,就將雲中鶴一臂重傷,卸去他一半力氣。白蘇仍似閑庭信步,一邊執劍狂揍雲中鶴,一邊冷冷訓斥道:“感覺爽嗎?還敢無故戲弄他人嗎?”
雲中鶴心中發狠,且戰且退,腰腹之處接連挨了重擊,內髒也被催迫,喉間已有腥甜味彌漫,他借用眼角餘光觀察周邊地勢,惡劣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你這種極品美人手中,我雲中鶴不枉此生。”
白蘇居高臨下,凜然若神,一劍鞘砸過去,雲中鶴幾顆門牙盡數脫落,嘴巴裏爭先恐後地用處幾股鮮血,頃刻模糊了麵容。
白蘇嘖嘖嫌棄:“醜死了。”
雲中鶴癱坐在地上,憤怒還擊道:“哩表得意,老嗲會呀你死無將洗之地!”
——你不要得意,老大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白蘇越發鄙夷:“你是沒長大的小朋友嗎?打架輸了就要找人告狀?”
正要一劍結果雲中鶴,段譽和阿紫見白蘇遲遲未歸,竟然循著動靜走入林中,阿紫聞到血腥味,遠遠驚呼道:“你在哪?誰傷了你?”
說時遲那時快,雲中鶴長袖翻揚,一蓬五顏六色的奇怪粉末兜頭蓋臉地灑了過來。白蘇輕功了得,本可以輕鬆避開,誰知事有不巧,林間偏又起了一陣風,恰好將一些粉末吹到白蘇臉頰上。
白蘇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雲中鶴哈哈大笑,縱起輕功就要逃:“美人別急,哥哥我今夜再來會你,到時候別忘了掃榻……” 逝如輕煙,鴻飛冥冥,果然如雲中之鶴。
砰得一聲,雲中鶴被人擒獲,重重砸落在地上,摔得五髒六腑都要散架了一般。
段譽肅著臉,快速將雲中鶴身上翻檢過一遍,毫無所獲,他雙指並攏,以指作劍,遙遙指向雲中鶴脖頸之處的致命穴道,沉聲道:“你往他身上灑的什麼?解藥呢?”
卻原來千鈞一發之際,段譽如輕鴻掠影,躍入空中,掣住雲中鶴腳腕,將人狠狠擲了下來。
雲中鶴痛得久久回不神來,及至聽到段譽的問題,古怪一笑,“原來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哈哈,哈哈,放心,死不了人……啊!”
六脈神劍激射而出,直接洞穿雲中鶴肩胛,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起來,段譽麵沉如水,冷然道:“你說還是不說?!”
大理皇室這位段公子,他們四大惡人之前也見到過,曾經還非常不屑此人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行事做派,怎麼現在竟似變了一個人?
雲中鶴留意到他眉眼間似有若無的狠厲,望向白蘇時,控製不住的擔憂和濃濃占有欲,心念一動,故意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說段公子為何如此失態,原來是事關情人啊。怎麼樣,這小美人滋味如何?床上表現甜不甜?”
段譽瞳孔一縮,心神劇震,憤怒道:“你找死!”
雲中鶴揚天大笑:“若是鎮南王知道……哈哈哈,有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