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長眉一揚,高傲道:“笑話!本座的弟弟還會向著外人不成?”話雖是如此說,但他心知雪千尋的話到底還是有一些道理的,也不想因這些小事和白蘇之間鬧得不愉快,便拂袖道:“罷了,你且去傳話給暗一,先留令狐衝一條賤命,但也莫要讓他太過逍遙,打斷雙腿扔到官道上。”
雪千尋柔柔一笑,領命後便要往外走,卻見東方不敗突然眯起狹長鳳眸,視線冷冷地望了過來,莫名道:“千尋,你很聰明,但我不希望這種聰明用到我的身上。”
雪千尋心髒狂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直直跪倒在地,畢恭畢敬地說道:“教主明鑒,千尋不敢。”
看著她身上幹淨無瑕的白衣,東方不敗隻覺得分外礙眼,淡淡道:“既然不喜歡,又何必勉強自己。”頓了頓,又道:“黑木崖附近有家歌舞坊叫做紅袖招,實為我日月神教的暗樁,負責消息收集往來,現在那裏缺個管事,你明日便去吧。”
“教主!”雪千尋失聲驚叫。
東方不敗煩躁地喝道:“出去!”
目光在紅衣男子身上留戀半晌後,雪千尋失魂落魄地退出了房間,豔麗的紅唇抿起一條苦澀的弧度,早該知道的,不是她的東西,無論再怎麼掙紮努力,最終她還是得不到。
令狐衝很鬱悶,雖然早就聽說日月神教的人行為不羈,視禮法道義如無物,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能蠻橫狠辣到這種程度,不待他說明來意,幾個黑衣人就冒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上來便是接連不斷的殺招,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
有沒有搞錯,他隻是來找自己師弟而已啊!
黑衣人個個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像是沒聽到令狐衝的解釋和賠禮,隻一味強攻,相互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動作毫不留情,明顯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令狐衝終究年幼,沒過多久便顯露敗象,腳下一個踉蹌,黑衣人趁勢重擊他雙腿,隻聞哢嚓一下清脆聲響,令狐衝麵白如紙,猶如受傷的困獸般,發出慘烈的嘶吼。
見到令狐衝再也無力反抗,黑衣人沉默著將人抬起,隨手扔到黑木崖下的官道上。
現下烈日炎炎空氣幹燥,秋老虎肆虐,道路雖然寬闊平坦,但令狐衝恰好被置於中央,得不到樹木蔭蔽,不免被曬得頭昏腦漲,忍受著鑽心似的疼痛,意識卻漸漸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身著白衣的纖長身影娉娉婷婷地移步過來,玉白的手指從令狐衝臉上拂過,帶來一陣舒爽之意。
令狐衝隻隱約窺見一抹白,幹燥開裂的唇瓣蠕動幾下,嘶聲道:“小師弟……”
掩在鬥篷之下的俏麗麵容微微一變,若有所思地咬著下唇,凝神看了這形容狼狽境況淒慘的青年一會,忽而幽幽一歎:“還念著他做什麼呢,東方教主現在可是十分寵愛那少年,片刻都離不得呢。”
令狐衝思維混沌,卻下意識地抗拒她所說的話,費力地粗喘了幾下,手掌往地上抓去,留下大片扭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