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檸攙扶著銀鮫從浴室中出來就一頭窩在沙發裏。
“你的鮫珠,為什麼隻結到了一半?”
生生死死的大事非麵前,所謂的圓滑並沒有什麼作用,生與死之前從來沒有第三條路可走,白檸不加掩飾直白的說出了口。
銀鮫隔著玻璃遠眺天空深處隱約閃爍的明星...
“可惜,我也不知道。”
銀鮫的鮫人族裏並未有過這樣的先例,同樣白檸也從未在原主賀家的家傳典籍裏看到過這樣的情況吧。
鮫珠成了一半兒,看似介於生死之間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一日鮫珠不成,他便把日日夜夜都不能擺脫掉死亡的陰影。
似乎是今晚的星星格外著迷,銀鮫並未隔著玻璃看多久,就打開了玻璃窗。
冷風爭相湧進溫暖的屋內,攪亂了原本宜人的溫度。
銀鮫背朝白檸,她並不能看到銀鮫說出“不知道”三字時眼裏的神采,但透過玻璃的反光,白檸隱約能感受到,他是落寞的...
“那麼,你還有多久?”
白檸喉嚨幹澀的發癢,她想要咳,嗓子眼兒卻不由自主的蹦出這句話。
銀鮫轉過身子,斜倚著落地窗,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如墨的長發被冷風吹的飛揚...
“五年,三年,一年。”
“又或者,下一刻。”
聽完,白檸嗓子眼兒的癢好似下移,心瓣兒都有些似有似無的癢,卻夠不著撓不到...
銀鮫有著一半的鮫珠從某些程度上說,還不如那些沒有的,起碼他們還知道什麼時候是死亡的終結。
而銀鮫,那半顆鮫珠,隻會想像顆不知何時爆炸的炸彈。
就像化雪總比下雪冷,等待死亡的過程遠比死亡自身更可怕。
第一次,她覺得有點難受。
熟悉的難受……
“自從我第一次化形,就隻有這半顆鮫珠,連我娘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後來...”
“後來什麼?”白檸敏銳地發問。
銀鮫頓了頓,看著白檸了然裏頭又帶著難受的眼神,眼神飄忽,情不自禁的答道:
“後來,我娘親特地去找青丘的九尾狐給我卜上了一卦。”
“狐狸卜卦?”白檸反問。
銀鮫點點頭,肯定道:
“狐狸一族雖說沒什麼用,但是算卦布陣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還是精通得很。”
“卦象上說,如果我能找到我的有緣人,說不定我就可以轉危為安。”
難怪銀鮫非要留在這裏強行報恩,白檸隻覺得好笑。
“所以狐狸跟你說,我就是那個有緣人是嗎?”
銀鮫滿眼冒光的對著白檸點點頭。
“也許是吧。”白檸笑著對銀鮫點點點頭。
忽然銀鮫好似想起了什麼,不自在的緊蹙眉頭。
“我是第一次在陸上化作人形,怎麼總覺得這裏怪怪的,有點兒涼颼颼的。”
白檸的視線順著銀鮫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
寬大的浴巾鬆鬆垮垮包裹在銀鮫赤裸的下半身上,兩條遒勁的馬甲線隱沒在浴巾邊緣,小腹之下凸起一個不能說的弧度。
似乎下一個動作,浴巾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