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見死不救了。”
幽暗的樹林裏,聶小花躲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麵,看著那個有著一頭紅色長發的女人把麻繩拋上樹丫。
樹下,站著一個一襲白衣素裹,墨發飛舞,麵如冠玉的男人,噢,不,正確的來說,他還不算是人,因為,他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本子,上麵有著血色的三個大字——生死簿,還有他手裏那支,將近半米的判官筆,正在斑駁的樹影下,發出綠幽幽的光芒。
女人上吊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冷眼看著,直到那個紅頭發女人斷氣,他才打開生死簿,用判官筆,打了個大大的勾。
“你為什麼不救她。”
聶小花走近他,臉色非常不悅。
每次都是這樣。
每次,他都隻是冷眼旁觀,看著別人斷氣,然後,在生死簿上打勾勾。
“你為什麼每次都問這個問題。”
冷森森的聲音飄進小花的耳內,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這個身經百戰的聶小花,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自從三歲那年的一場大病,讓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之後,她雖然每次都嚇出一身冷汗,可是,二十年過去了,她也就習慣了。
過了二十二歲之後,她突然就能靈魂出竅,開始時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有一次半夜肚子餓,起來找吃的的,結果,看到媽媽在自己的床邊使勁地推著自己的身體......
然後,她就知道了。
原來靈魂也會餓的。
“因為你每次都在看戲。”聶小花撇著嘴,“而我,每次都被拉來看戲。”
“那是因為你好奇。”他斜著眼睛瞄著她,呼出的氣息依然冰冷得讓人發顫。
“還不是因為每次你都從我床邊經過,我每次都以為你要讓我壽終正寢。”
他還好意思說這些,不論去哪兒,都要從自己的床邊經過,而且,每次都俯低身,叫她,把她從睡夢中挖出來,然後,帶著她冷眼旁觀別人的死亡,而每次都不準自己靠近。
理由很簡單,他是怕她突然出手救人,要知道,陽壽已盡的人,如果出手救了,那自己的壽命就會被減掉,數量就是那人被救後活著的日子。
“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為什麼你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小花。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告訴你,你就會減壽三年,你願意嗎?”
“那我能活多久?”
如果是能活一百歲,減三年是沒有問題的。
“天機不可泄露。”
又是這句,下一步,應該是回地獄了吧,果然,隻見他拿著生死薄,判官筆揮了揮,咻的一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時,聶小花嘟囔著:“每次都這樣,毫無新意。”
唔,回到自己的肉身上,感覺比胡吃海喝還要舒服。
日上三竿,她才從被窩裏爬出來。
打開冰箱,什麼也沒有,打開儲物櫃,她的眉頭擰成了一堆。
“老爸,你又吃光我的東西不進貨。”叉著腰,對著沙發上的爸爸怒吼,似乎成了一個星期兩次的慣例。
自從媽媽被自己嚇死之後,小花的老爸成了單身貴族,終日在花叢中流連,這也是拜小花所賜,因為判官為了報答她的陪伴之恩,特意讓她中了一條過千萬的彩票,可是,老爸發達之後,成了無業遊民,終日隻知道泡妞蒲pub,根本就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