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鬱悶的晃了晃花葉,鬱木槿發現國師現在也自身難保,連個可以信任的心腹都沒有,王爺竟然隻能呆在自己這邊。等會兒楊樹就來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驚訝,但怎麼說楊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應當能順利解釋清楚……吧。
昨天鬱木槿就觀察過,這位王爺應當是習武之人,一身的腱子肉並不糾結突兀,肚子上有著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皮膚是小麥色,就算失血過多一時間昏迷,也能很快恢複,最關鍵的是,模樣長得好,鬱木槿不禁有些心動。他穿越之前就是個彎的,即使是變成花,也改變不了這個心理。
……變成花以後的模樣還是個男人花,還是喪心病狂的衤果的那種,鬱木槿每次想到這裏都會感到羞恥,簡直了。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不遠處的牆洞有悉悉索索的動靜的時候,楊騫昊就已經睜開眼睛,時刻關注那個地方。昨天晚上自己在牆外昏迷,醒來卻在花壇中,楊騫昊留了個心眼,沒有跟國師說明,而經過他旁敲側擊,發現也不是國師出的手,那麼救他的人必然是旁人,而且能夠自由的出入。
草叢後麵露出一個小腦袋,看到坐在花壇旁邊的男人,楊樹先是愣了一下,看清楚之後,咧開嘴笑了笑,快步跑過來,一下跳到花壇上,“爹,我帶了鹹雞蛋,還有黑麵餅子。”
楊騫昊雖然是習武之人,也知道應該在小孩跳到花壇中之前攔住,隻是身體畢竟還虛弱著,有心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孩在偌大的花壇中席地而坐,打開隨身帶來的包袱,拿出黑麵餅子,和一個鹹雞蛋。
兒子都來了,好吃的也擺好了,鬱木槿不好再裝作不知道,隻得變成人。
在楊騫昊心目中,國花就是高高在上,關乎大梁國國運,並且此時萎靡不振,奄奄一息,為此大梁國災患不斷……
結果看到國花“嗖”一下變成一個穿著屎-黃-的麻布衣服,麵容清秀,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開的年輕男人,楊騫昊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爹,外麵的人都在說王爺畏-罪潛-逃,恐怕很快就會出通-緝令,什麼是通-緝令?”楊樹坐在鬱木槿身邊,兩手托腮,看著後者啃黑麵餅子,吃鹹雞蛋。
高貴的國花不但變成人,還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楊騫昊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他怎麼說也是皇室子弟,對國花的了解不比國師少,卻從不知道國花還能變成人。
吃完香噴噴的黑麵餅子,啃掉最後一口鹹雞蛋,咕嚕嚕灌了好幾口水,鬱木槿這才打了個飽嗝,擦擦嘴,轉頭看向僵直不動,宛如雕像一般的王爺。“昨天是楊樹把你帶進來,埋在花壇中,保得王爺一命。”自己貴為國花,姿態自然不能太低,鬱木槿頓了頓,繼續說,“關於……本人之事,希望王爺能夠保密。”
眼珠緩緩轉動,最終定格在鬱木槿身上,後者麵帶微笑,不知道怎麼的,楊騫昊覺得臉有點發燒,眼睛也不敢再盯著對方看,趕忙移開視線,微微點頭。他知道國花的地位,不管對方是什麼模樣,都關乎大梁存亡,自己必須滿足對方的要求。
滿意的點點頭,鬱木槿伸手摸摸楊樹的腦袋繼續說:“王爺目前處境堪憂,我倒是有一計。”
“國花請講!”楊騫昊頓時來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坐在花壇中央,在月光的照耀下,麵目格外柔和的年輕男子。
直到耗盡體內最後一絲力量,鬱木槿終於說完自己的計劃,同時變回花的模樣,抖了抖花葉,靠在小雞仔暖烘烘的身體上,進入夢鄉。楊樹早就被打發走,楊騫昊此時也站起來,神色複雜的來到牆根,扒拉開雜草,一咬牙從牆洞鑽了出去。
第二天,百姓中的傳言忽然變了個方向,昊親王早一個月就已經離開揚州城,去絳縣賑災了。百姓們可不管謠言真假,隻要有趣便會口口相傳。大家平時也沒什麼樂子,先前昊親王意圖造-反的消息雖然傳的也很廣,但畢竟話題比較敏-感,哪比得上昊親王賑災有正能量,而且如此一來,城中募捐之事便是當官的無中生有,想要趁機搜刮民脂民膏。
這還是天子腳下,百姓們肯定不會相信募捐這事由陛下暗中授意,他們隻會把矛頭對準揚州知府。
事情竟然如此出乎意料的順利,楊騫昊沒想到隔天陛下就礙不住民意,派人傳出消息,說傳諭太監是被賊人所殺,現在賊人已經抓到,跟昊親王無關,不過對於募捐之事卻並不鬆口。
楊騫昊雖然性命無憂,但還是不能正名,絳縣賑災的事情也隻是傳言,思來想去,他決定再次夜鑽牆洞,找國花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