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的最高統帥被李代桃僵,根本無人能夠察覺,隻覺“阿道夫”在西普拉斯去世後,整個人變得更加森冷,唯我獨尊,性格偏執到近乎發狂,把一眾下屬每日嚇得戰戰兢兢,甚至連走路的步伐都透著萬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踩炸了“阿道夫”的某顆地雷,從而被滔天的怒火波及。
但讓下屬們最擔憂的卻是,“阿道夫”指揮作戰也一改往日的運籌帷幄,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是抱著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在不斷的進攻。
失去理智的指揮官,導致叛軍被泰諾與奧古的聯軍圍困在神女星域一帶。那裏隕石帶眾多,倒十分利於叛軍隱匿,而大型戰艦無法進入,所以隻能派出偵查小分隊搜尋叛軍的蹤跡。
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眼看勝券在握,但梅耶的喜悅卻生生被減了大半。
因為巫辛病了。
自那日巫辛坦言身體不適之後,梅耶已萬分小心的細心照料,隻要有時間也盡量陪在巫辛身邊,隻希望能多哄他開心一些,心情好了食欲相應也許會增加,好把人養回過去健康紅潤的膚色。
沒料到的是,梅耶最擔心的事還是毫無預兆的發生了。
一天夜裏,梅耶睡夢中總感覺身邊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涼意,迷迷糊糊一摸巫辛的身體,竟然涼的像冰塊似的,梅耶瞬間就驚醒了。
打開壁燈,隻見巫辛臉色蒼白至透明,氣息也是若有似無。
梅耶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懷中的人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他一點兒都不知道,深恨自己怎麼偏偏今晚睡得這麼沉。
一邊忙把軍醫請了過來,一邊又取了兩床被子給巫辛蓋上保暖。
更加不解的是,軍醫卻沒有查出任何異常。
梅耶當即怒喝:“沒有問題怎麼會生病!”
饒是他如何擔憂驚怖,事實就是這樣,檢測的科學數據不會說謊,梅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做的,隻是寸步不離守在床邊。
熬到第二日一早,巫辛的體溫便恢複了正常,睜眼看到梅耶緊張的如臨大敵的神色,還溫言安慰了好久。
然而不等梅耶徹底放心,當夜就又出現了體溫驟降的情況,接連一周都是如此,梅耶的心每日吊在半空,還要操心軍務,也跟著清減了很多。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巫辛不忍心梅耶每晚擔驚受怕的,所以這天梅耶趕來陪他用午餐的時候,巫辛提出,“不然分房睡吧,你這樣熬下去不是辦法,我真的沒事。”
梅耶一聽就不高興了,把刀叉一擱,“你這是什麼話?你每天這樣不正常的生病,我怎麼能放心的去別的地方呼呼大睡。”
巫辛道:“你看你都熬出黑眼圈了,我也會心疼的,聽我的,好不好?”
巫辛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軟軟的語氣求過梅耶什麼事,梅耶鬆動了幾分,但是不等他答應,隻聽有人在在外麵朗聲報告,“陛下!緊急軍情。”
梅耶也正好想著,暫時不能輕易答應巫辛,不然以後什麼事都要瞞著自己,得給個教訓讓他好好記住才是。便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道:“我們晚上回來再說。”
巫辛隻好點點頭。
梅耶起身大步離開,門剛關上的那刻,傳進了軍官低沉而零碎的聲音:“陛下,阿道夫……k-42……”
房內,巫辛的側影一動不動,許久才抽出一張餐巾紙,將嘴裏還沒有咽下的牛肉吐了出來,雪白的紙巾之上,赫然暈著一片猩紅的血跡!
另一邊,抓捕行動即刻開展,梅耶當晚忙的沒有回來,好不容易坐下喘口氣,才發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而且也沒有人來報告巫辛的身體狀況。
梅耶心中頓時一緊,心髒不正常的砰砰砰狂跳,不詳的預感愈加濃厚,頓時一刻也坐不住了,不顧在場人驚訝的臉色,梅耶拉開門大步跑了出去。
今日值守的侍衛遠遠的望見狂奔過來的梅耶,一臉的莫名其妙,“陛下?”
梅耶三兩步衝過去,甚至顧不得問話,撥開擋在門口的人,一把用力推開門。
當即呆立在原地,房間裏竟然還是他昨天離開時的模樣,餐桌上還殘留著他們昨日的午餐。
梅耶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暴怒道:“人呢!?”
侍衛整個人還不在狀況,呆呆的扶好軍帽,“在裏麵啊。”他走到門口,頓時目瞪口呆,“我我我……我沒看見有人出去啊啊……”又一臉恍然的喊:“臥室!臥室!”
梅耶竭力抑製住不斷顫抖的指尖,疾步衝進臥室,床鋪整整齊齊,根本不像睡過人的模樣。
梅耶臉色更加陰沉。
身後的小侍衛快嚇哭了:“我我……我一直在這裏,沒沒沒見人出去……”
梅耶喝道:“還不快找!”
小侍衛這才跌跌撞撞的衝出去召集人手。
十分鍾後,侍衛長過來彙報情況:“陛下,從監控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但是經過排查,底層倉庫,丟了一台機甲。”
梅耶挺直脊背,端坐在被巫辛理的整整齊齊的床沿,麵無表情看不出情緒,但是散發出的強烈壓迫感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侍衛長許久不見回聲,偷覷了梅耶一眼,道:“是屬下的錯,今日排值的人,還年輕,沒有經驗。”
他已經做好接受皇帝的雷霆怒火的準備,梅耶卻淡聲道:“不是你的錯,隻要他想,不管是誰在門口,他都有辦法離開。”
梅耶從兩人重逢開始仔仔細細回憶,自從巫辛答應跟他回來開始,巫辛從未表現出有一丁點兒被勉強的意思,兩人是從未有過的柔情蜜意,可現在為什麼他要不聲不響的離開?難道是因為巫辛認為自己的身體快不行了,不想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