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忍不住私下與守店的夥計感歎今年過年毫無氛圍,不僅家家戶戶貼不得喜聯,放不得爆竹,連店裏的客人也比往年冷情些。
今兒這個客人如此,昨兒那兩個少年亦是如此。
明明是兄弟還特地要了兩間房,一早起來連凳子都沒捂得熱,便急匆匆走了。
卻話未說完,那坐於角落獨自用餐的黑衣男子突然來至櫃前,快得讓店家連他是何時過來的都不知,就一眨眼,人已近前。
“那兩個少年走了多久,往了哪個方向而去?”
青衣男子目光如箭,眼底卻溢著滿滿的激動,與他一度的冷靜極不相符。
店家初時一駭,待到回神,方指指右方,道:“他們與客官前後腳錯開,好像,好像是往那邊而去。”
話音未落,眼前的人影“嗖”地從櫃前消失,隨後門外聽得馬蹄疾響,青衣男子連銀子包袱都沒提,就這樣策馬而去,當場看傻了店裏的兩人。
與此不遠,空曠的官道上一左一右並行著兩條人馬。
兩行清晰的馬蹄足印在雪地上分外醒目,卻不過片刻,這兩行筆直的足印便被一匹黑色的駿馬淩亂踏過,如一道黑色的旋風,快速卷至了少年馬前。
“笑笑!”
熟悉而激動的聲音伴著駿馬急停的嘶鳴在官道上響起,位於左側的白衣少年麵色一變,右側的黑衣少年已眸子一異,隨後有些激動地看了身邊的白衣少年一眼。
然白衣少年卻無暇理會他的目光,一見著橫檔於身前的男子,先是一怔,隨後便陡然一拉馬韁,甩手一鞭,便繞過黑馬竄射而去。
“笑笑!”
青衣男子窮追不舍,見其奪路而逃策馬不及,便果然棄馬而躍,飛身騎上白衣少年馬背之上。
馬背上的白衣少年麵色一紅,隨後雙足一蹬便欲立身躍下,卻被身後的男子大手一圈,已緊緊將他縛在懷中,“笑笑,你好狠的心!”
微啞的聲音那麼近地出現在耳旁,仿佛經曆了萬年之久,終於在此刻意外重逢。
白衣少年眸子一怒,抬肘便照著身後重重一擊,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身體卻依然被他緊緊圈縛,不覺惱道:“誰是笑笑,你認錯人了!”
那人兀自緊抱不放,微痛的抽氣斷續笑道:“我不會認錯人的,你就是笑笑,我的笑笑。”
“無恥!”馬上之人怒而低斥,那人卻笑得更歡:“笑笑原諒我吧!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製造這一出,到現在才找到你是我活該。可是你可不可以給我機會讓我告訴你實情?我跟素素根本什麼關係都沒有,唔……”
話音未落,他的胸口便再度挨了一記。
他低呼一聲,卻依然隻是笑,“還說不是笑笑,我不過隻提了一下,你就吃醋了!”
“吃你妹!”
白衣少年咬牙切齒,不知那廝是不要命還是怎的,竟被她打得嘴角溢血依然不肯鬆開他半分。
隻聽他邊吸著氣邊笑道:“你打死我,我也要把話說完。笑笑,我之所說要娶素素,是與她合演的一場戲!唔……別,再打,我真會死的……其實當初,我故意激你離去,才能麻弊那人眼線,從而脫離他的掌控。這事,我已與你爹暗中商定,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回去問你爹,我發誓,這一生除了你,我絕不會娶任何女人!嗯,連妾也不娶一個!”
“關我鳥事!”
白衣少年麵紅漲紅,卻明顯呼吸急促。
身後之人聞聲失笑,緊緊摟著她,將頭歪在她的耳後:“笑笑,原諒我,好不好?”
“誰是笑笑?”
少年依舊不領他的情,傲驕地轉開頭,就是不要理他。
身後的黑衣少年一聲輕咳,小聲道:“姐夫,姐叫雲鏡!白雲的雲,鏡子的鏡!咳,記住了,再叫錯,被姐打死我可不管!”
說著少年馬鞭一揚,身下的駿馬便歡快奔上前老遠。
“雲鏡?”
青衣男子一臉疑惑,卻覺身前人兒微微輕顫了顫,不覺心底一悸,再度放柔了聲音,深情低喚:“雲鏡,雲鏡……不管你叫什麼,你都是我的娘子,我蕭煌這一生,唯一的娘子!”
晨霧漸漸散盡,暖暖的紅日悄悄升起,照拂在雪地一白一黑兩個緊緊相擁的俊逸身影上,驅散盡所有寒意。
白衣少年嘴角一撇,低低哼了一聲:“兄台,你想女人想瘋了吧,我可是男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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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至此結局,感謝親們的一路相隨,鏡子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