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燭光落在沈歆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光圈,她的臉像是散發著光芒一樣,讓蓮花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沈歆朝蓮花笑了笑,聲音蠱惑:“怎麼樣,這個交易,你可不吃虧。”
蓮花略顯猶豫地恩了一聲,隨後看向沈紹珩。
沈紹珩眼神厭惡,裏麵的仇恨刺的蓮花臉上有些疼,她清醒過來,試探著說道:“這位小兄弟可不像是讚同這個交易的樣子。”蓮花有顧慮,這是很正常的,她的姿色並不好,要不然也不會隻是一個暗。娼,所以她愛銀子,可她也惜命,她隻是一個暗娼而已,萬一沈歆利用了她,再殺了她,那絕不會有一個人在意。
她的命再賤,她也不想放棄。
沈歆嘴角噙著笑容,眼神高深莫測:“他同不同意都無所謂這件事,做主的是我。”
沈紹珩也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恨意,盡管知道麵前的人不過是一個拿錢辦事的角色,可他還是恨,他恨她輕而易舉地毀了自己珍惜的一切。
但是……沈紹珩看向沈歆,沈歆曾說過的,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她,而是那些肆意妄為的學子們。
沈紹珩背過身去,不再看蓮花。
沈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點,她伸手取出一張銀票,扔到蓮花麵前:“想清楚了,明天到竹蘊客棧天字三號房來找我們,記得穿低調一點。”
說完,沈歆對沈紹珩說道:“走吧。”
沈紹珩跟上沈歆,這一次,他連眼角餘光都沒有落在蓮花身上。
兩人剛出了房門,就被老板娘注意到了,老板娘挑挑眉,對沈歆送上一個笑容。沈歆毫不吝嗇地回了她一個笑容,兩人來到老板娘旁邊,沈歆道:“多謝老板娘為我們找來蓮花,我們就先走了。”
老板娘伸手拿起一壺酒:“客官,不嚐嚐我們這裏的酒嗎?”
沈歆往四周看了看,從桌上拿來一個酒杯,就著老板娘的手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將杯口往下,示意立麵的酒,已經一滴不剩。老板娘的目光帶上了一些難辨的笑意。
沈歆眨了眨眼道:“酒甜人美,老板娘,就此別過。”
說完,沈歆大步走了出去。
不得不說,老板娘拿的那壺酒還是有些勁頭的,剛才一喝下肚,沈歆就感覺到肚子如火燒一般,四肢百骸都有些發軟,她眼前也有些暈眩,這輩子她雖然喝過酒,但還是第一次就喝這麼烈的酒,她有點受不住。
走出門,被冷風一吹,沈歆才感到清醒了一些。
沈紹珩察覺到了沈歆的不對勁,他上前一步,來到沈歆身邊,有些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
沈歆身子晃了晃,張口說道:“沒什麼。”聲音一出口,不禁是沈紹珩愣了,沈歆也有點愣了,她的聲音,竟然有些嘶啞。
看來那壺酒還有些別的玄機,沈歆沉了沉眸子,往馬車走去,沈紹珩伸手扶住了她。沈歆側頭看著他,沈紹珩低下頭看著地麵,耳朵卻悄悄地紅了起來。
沈歆無聲地笑了笑,然後放鬆身子,將自己交給沈紹珩。
沈紹珩一抖,伸出一隻手扶住沈歆的肩膀,然後慢慢地挪動腳步,將沈歆帶到了馬車上。
一旁的書童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沈紹珩拒絕了,沈歆今年都十二歲了,哪裏能接觸外男呢,按理來說,他都不應該這麼扶著沈歆的。
千辛萬苦,終於把沈歆扶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之後,沈紹珩立刻命令車夫去竹蘊客棧。
很快,他們回到了竹蘊客棧。沈歆微微睜開眼,卻伸手製止了沈紹珩要下馬車的舉動:“讓莫語下去看看,外麵是不是有很多人?”莫語是沈紹珩的書童。
沈紹珩愣了愣,然後將馬車門打開了一條縫隙。莫語正和車夫一起坐在前方,他東張西望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沈紹珩也不出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語嚇的一個機靈,轉過臉,看向沈紹珩:“少爺,怎麼了?”
沈紹珩道:“外麵是不是有很多人?”
莫語點點頭:“是啊,少爺你怎麼知道?外麵可多人了,好像都是少爺您的同窗,他們已經把客棧門口給圍住了。”
沈紹珩轉頭看向沈歆,卻發現她又閉上了眼睛,沈紹珩定了定心神,對莫語說道:“繞路,去後門。”
竹蘊客棧的前後門繞起來的話,恐怕需要一個走完一條街,也正是因為如此,後門的一個人也沒有。
沈紹珩扶著沈歆下了馬車,一路上悄無聲息地往他們的房間走去。
好在眾人好像都圍在前門,客棧中的人還不算多。莫語在他們身前擋著,倒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
眼前就是他們的房間,沈紹珩鬆了口氣,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有些猶豫的:“沈兄?沈紹珩?”
沈紹珩頓了頓,沒有說話,打開房門和沈歆進了房,書童機靈地從門外關上了門,可那人還是看清楚了沈紹珩的身影,他頓時不顧書童的阻攔就要闖進屋,好在四姐妹已經聽見了動靜,走出房門攔在門外。
看見表情不善的四姐妹,那人摸了摸鼻子。
這裏的動靜同樣驚動了其他的房客,一名年齡不小的學子推開門,看見那人,頓時皺眉道:“馮兄,君子坦蕩蕩,你這是在幹嘛?君子之道中,可沒有不經過主人同意,就硬闖這一條。”
聽見這年齡不小的學子說的話,姓馮的學子隻好隱忍道:“是在下魯莽了。”說完,他朝著沈歆兩人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後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沈歆猶在半夢半醒之中,那酒性竟如此之烈,她現在早已經沒有了行動能力,隻是癱倒在床上。
身上很熱,熱的沈歆感覺到自己的裏衣都已經汗濕了,她有些難受扭了扭身子。恍惚間,眼前突然出現靖王那張寒氣逼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