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NO.3)
NO.1
2010年9月1號,南晚木愣愣地端坐在開往往新文高中的大巴車上,窗外水黃色的被風壓彎了腰的水稻恍恍惚惚變成人來人往的街道。
臨下車的間隙,南晚透過窗格看到一輛奔馳車邊站立著的仿佛是自己的初中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李子君,在她的對麵背對著車站立著一個玉樹臨風,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與一個齊肩短發身著杏色上衣的女孩,看不清女孩的麵龐,隱約瞥見十分水嫩油亮白皙的皮膚,相當引人側目。微風拂動女孩的絲絲頭發,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不是吧,怎麼能碰到李子君呐!”南晚喃喃自語。
大巴駛進街道旁,南晚準備下車的間隙,透過模糊的玻璃看到李子君一茬一茬的和中年男子談笑的朦朧光影。南晚右腳剛著地麵,還有點大巴剛停下的慣性使然,微微站穩。看到李子君和那對父女有說有笑的上了奔馳,往酒店一條街駛去,發動機發動的突突聲伴隨著車尾卷起的一片塵,朦朧的車身光影在視線中愈漸模糊。
這又是找關係進好班級的父母跟孩子麼?南晚微微蹙眉。
“還好沒有撞見我。畢竟在街上突然遇到個老師是讓人略尷尬又有點緊張的事啊,隨便跟你寒暄幾句也能讓人渾身不自在,何況她還是李子君呢!”南晚嘀咕著。
對於李子君最深的印象便是她要強的性格,與她那十分優秀的兒子。
這世界上有種很厲害的東西叫教師子女!!!
不過當教師子女日子貌似也不是那麼好過的,在興華一中讀初三時,聽聞她兒子林暉初二期末考試語文卷子某道閱讀理解題沒做,被李子君狠狠數落了兩個月!有這樣嚴厲的母親,不太好受呢!南晚心裏想著,腦海裏晃過某個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徒步走進校園,紛紛攘攘的趕著到各班級報道的人兒,絡繹不絕,或臉上洋溢著喜悅,或認為實力不該如此,或臉上浮現出微笑暗示著僥幸合格。南晚看著頭頂“新文高中”四個大字,“這跟新文化運動什麼關係啊”小聲說到。
南晚就讀的高中是新文鎮唯一的高中,也是除縣一中外下麵幾個小鎮裏還算可以的高中。小鎮雖小,卻很繁華,與市區僅僅一條尋思河之隔。尋思河是長江流經小鎮的一條分支,從小鎮到市區卻要經過一座大橋,經過幾個小時車程。來來往往的河上貿易也讓小鎮日漸繁華。
NO.2
9班的教室門口,南晚登記完信息,在教學樓對麵的蔥蔥鬱鬱花壇前晃過林斌的身影,手裏拿著一疊資料行色匆匆的一晃而過。林斌南晚是見過的,在興華一中讀初三時,南晚曾見過林斌——林暉的父親。
遙想初三時某天晚自習前南晚跟同學搖擺著一簍垃圾去倒垃圾,碰見林斌跟初中某老師在教師公寓前自豪的說道,“我家暉暉這次又是年級第一”。教師公寓一樓的不鏽鋼防盜網上掛著一根成熟的深綠色的大絲瓜。前麵的泥土地裏是許多家屬的小田園。許許多多綠色的搖搖晃晃小蔬菜,也閃爍了一地斑駁的影子,泥土的氣息襯托的一片白色水泥地格外具有大自然的氣息。大絲瓜投射的拉了一層長長的影子落在洛斌肩膀上,洛斌嘴角展現出由心底散發的自豪。
“我家暉暉又是年級第一”這句話在南晚耳邊嗡嗡作響,慢慢走遠。真是個讓家人自豪的人呢!
林斌是興華一中的年級主任,出現在這裏不甚稀奇。那個人,初中三年年年穩坐第一的寶座,初中班主任是他母親,父親是年級主任,從小學到初中畢業一直在父母的澆灌下如爬山虎般向陽成長,光暉四溢,枝繁葉茂。是個令很多人羨慕的人呢!
583分,中考他又是鎮上第一名,比第二名高21分,毫無疑問應該去了縣一中。
NO.3
南晚走進教室在第一組第三排外邊的位置卸下文具用品坐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青澀的學生氣,眸中的光皎若山上雪,空中月。
南晚左邊的女孩一直低垂著下巴頦兒,在書桌間翻閱一本厚厚的書籍。紙張翻閱而過的清脆聲,聲聲入耳,猶若春天來臨跳動的音符,在嘈雜的教室裏格外動聽,。
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下還能這麼安靜的讀書,弄得南晚都不好意思打擾咧!
2010年我們鎮上的學校還沒有普及到國家下發的教育資源,所用的書桌並非清一色藍色不鏽鋼桌椅,所使用的是紅色的木頭書桌,也沒有市區統一著裝的藍色運動校服。我們每個人都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不同的麵孔卻張揚著相同的稚氣。
南晚一邊望著紅木桌上因為陳舊而細分成一層一層的條紋狀薄木,一邊饒有興趣的用右手細長的大拇指指甲刮著褐紅色的油漆漬,點點紅漬被吸附在指甲裏,然後又用左手食指擦幹淨,甚是好玩。
居然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裏?揚起頭南晚迷惑的將視線投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