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道:“這人是誰?”
“這是黃河幫的劉玉山。昨天他帶著黃河幫幫主黃河流的親筆信來的。”
“你以前見過他嗎?”
“沒有,劉玉山一向都在幫中練功,不怎麼在江湖上走動的。難道他是冒充的?”
形勢很快明朗,這個大家不熟悉的劉玉山必然是假冒的。“劉玉山”二十來歲,長相倒也過得去,他雖然被擒,卻毫無懼色,叫道:“你們幹什麼?我黃河幫可不是好欺負的。”殷陽伸手解開他上身穴道,道:“我聽說黃河幫有門叫‘黃河三疊浪’的掌法,你給我們比劃比劃。”“劉玉山”冷冷道:“這是我幫中獨門絕學,焉能輕易示人!”
王子豪此時已經急怒交加,一個巴掌打過去,喝道:“你這狗賊還敢狡辯!”“劉玉山”臉腫起老高,哼哼冷笑,也不說話。王子豪轉向駱如霆,目光中焦急、敵意、傷心並存,叫道:“駱如霆!你我相交多年,你忍心騙我?我們世代知交,我父親和你父親恩同兄弟,你忍心害他?”駱如霆臉上肌肉扭曲,目光中痛苦萬分,突然大叫起來:“不要逼我了!我也不想這樣!”王子豪抓起他的雙肩用力搖晃,叫道:“逼你?誰在逼你?到底怎麼回事?”“劉玉山”見駱如霆在掙紮,連忙叫道:“駱如霆!你不顧你父母了嗎?”
殷陽喝道:“王子豪!此時不是審問他們的時候!毫無疑問,我們中了敵人調虎離山、避實擊虛之計,他們應該是去洛陽了!我們還不快回去!”王子豪叫道:“對對!這幫狗賊!”拔出長劍,嗤地一聲刺入“劉玉山”心窩,一腳將屍體踢出老遠。殷陽叫道:“駱如霆!你以為你完成任務他們就會放過你父母嗎?糊塗!隻要將他們繩之以法才能救出你父母。”
正當王子豪欲狠下心來也將駱如霆斃於劍下時,他突然如夢初醒一般跳了起來,道:“王子豪!你放心!隻要救出我父母,我駱如霆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當先衝了出去。眾人緊跟在他後麵,向北方狂奔。
黎明,眾人終於回到洛陽城。城門還沒有開,但眾人哪個不是飛簷走壁的高手,有的使壁虎遊牆功,有的拿出飛抓,殷陽則輕拍幾下牆壁翻上城牆。大宋積弱並非無由,隻從守城的官兵睡眼惺忪、毫無所覺的素質就可見一斑。
王府燈火通明,但沒有一絲聲響,顯得十分詭異。王子豪第一個打開緊閉的大門,一股極為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中人欲嘔。王子豪心膽俱裂,連滾帶爬衝入院子裏,叫道:“爹!娘!”聲音嘶啞顫抖。眾人都跟著進去,進入裏院,一副不忍目睹的慘象映入眼簾。屍體東一具西一具淩亂地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麵。王子豪抱著兩個中年男女的屍體,哭聲嘶啞,涕淚交流。見眾人進來,王子豪死魚般的眼睛突然定在駱如霆身上,一躍而起撲了過來,叫道:“都是你!都是你!”駱如霆臉色慘然,仰天道:“不錯!是我!好狠毒的三絕會!”轉向殷陽道:“殷大俠,此事雖然是我的錯,但我父母是無辜的,懇請你救他們一救!”不等殷陽答應,拔劍在手,往脖子裏隻一橫,鮮血濺出,屍體砰然倒地。王子豪抓著他的屍體,狠狠毆擊,喃喃叫道:“都是你!都是你!”狀若瘋癲。眾人都不敢上前拉他。
殷陽觀察府中,王天德、閔子遷等幾名成名高手全部死難,傭人、丫鬟也無一人得脫,可謂是斬盡殺絕。屋內一些銀子散亂在地上沒有取走,但黃金珠玉等物卻一件都沒有剩下。殷陽向王子豪喝道:“王兄!死者已矣!我們要做的不是哭泣,而是要替他們報仇!是男子漢就跟我出城去追他們!他們帶著財寶,肯定跑不快!”看到如此慘象,殷陽心中對三絕會升騰起無窮的憤怒,如此冷血狠毒、草菅人命,捉住他們定然讓他們血債血償!王子豪散亂的目光漸漸凝聚,咬牙道:“不錯!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短短片刻功夫,這個原來瀟灑出塵的富家公子已經變成了蓬頭垢麵、目光陰沉的乞丐樣。
眾人都是初出茅廬的少年,看到如此慘象,不少人心中驚懼,尤其是金刀王天德、中平劍閔子遷等前輩高手如此輕易送命,可見敵人如何凶殘強大,產生了退縮之意。褚少鳴憤怒慷慨,拔劍道:“三絕會如此滅絕人性,我褚少鳴不滅此獠,誓不為人!”顧倩兒雖然害怕,也昂然響應。雷純雖然狐黠多智、靈慧過人,但畢竟年輕,且在六分半堂與其他幫派爭鬥的過程中,所見所曆慘烈或有過之,滅門慘案卻從來沒有。這也是由於六分半堂處於京師天子腳下,有諸葛正我震懾,不敢太過囂張。因此雷純看到王府滅門慘狀,也一時被震住,她很快恢複過來,俏臉上罩了一層嚴霜,脆聲道:“小妹也願為誅滅三絕會貢獻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