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蹊蹺的治喪(1 / 3)

墨書園是敬親王府的一處別院,毗鄰宇文煥淵的朝暉閣,而此時住在這裏的不是別人,正是顧沛蕖。

為了使其住得安逸舒適,宇文煥淵特意將此園子好好地收拾了一番,這裏亭台樓榭、橋流水、花鳥魚蟲、繁華茂樹一概不缺,倒是很合顧沛蕖的心意,而廚房更是精挑細選的可靠廚娘照應著。

這日,顧沛蕖正在挽留亭前賞著剛露尖尖角的白荷,她依靠在太師椅上,對麵的幾案上則鋪著宣紙,這本是宇文煥淵怕她煩悶送來紙筆墨硯讓她作畫消遣,可是看著眼前的一塘白荷,她忽而想起自己的名字來。

蕖,芙蕖花,而今顧姓成仇,自己怕是不能再用這個名字了。而錦瑟曾經告訴過她,她的真名叫蕭菀柔,取菀彼桑柔之意,是自己的父親蕭卓群痛定思痛後告誡自己的後人勿生戰亂使百姓受苦。

而今,許是因為她,許是因為下,皇帝宇文煥卿與顧玉章、南詔王之間的刀兵相見已經不可避免,到底還是辜負了亡父的期許。

想到這,她提起筆蘸飽了墨,在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下了:蕭菀二字。

挺著孕肚姍姍而來的雪靈孌探頭看了看這兩個字,眼中滿是不解,開口問:“姐姐,這二字是?”

顧沛蕖回身見雪靈孌不聲不響地走了過來,便轉身將她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悵然地:“是我的名字,也是我以後要用的名字!靈孌,錦瑟父親給你起得名字叫菀桑,你喜歡麼?”

自己的真實姓名她是知道的,絲弦曾經告訴過她,隻是她當時不在意隻是牢牢記住自己姓蕭,而今時過境遷她才知道為了能用這個名字,能冠姓蕭眼前的這個女子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她嘴角含笑忙答:“自然是喜歡的,不過姐姐不是應該叫菀柔麼?”

“若是我無憂忘憂一生倒是合得這個‘柔’字,而今我卻擔不起這個字了,後宮沉浮要不得柔,襄助皇帝更要不得這個字,所以,我覺得還是蕭菀這個名字適合我!”

顧沛蕖纖細白皙的手指動情的撫過蕭菀二字,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薄淚,她的神情有些許哀傷。

“苒苒!”

剛剛走進挽留亭的宇文煥卿恰巧聽到了她的言語,心底一沉,數日不見的思念讓他顧不得許多體統徑直走了過來,將她還在了懷裏。

雪靈孌依著規矩俯身行了禮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亭子裏隻剩下了她二人,顧沛蕖突然被宇文煥卿有力的臂膀圈進了懷裏有些詫異,隻是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龍誕香的味道,她突然間覺得很安心也很委屈,她雙手環在宇文煥卿的腰間將頭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懷裏,嗚嗚咽咽地抽泣著。

絕地逢生是她這幾常常回想的詞,而今暫別的愛人來看自己,這種委屈的情緒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

宇文煥卿捧著她的臉為其拭去淚水,輕拍著安慰:“苒苒別哭,朕這不是來看你了麼?”

聽到這句話,顧沛蕖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忙抬眼問:“皇上此時出宮,若是被人瞧見豈不是讓人生疑?”

許多不曾見過顧沛蕖的宇文煥卿眼神灼熱,情切地盯著她上下打量,嘴角笑意不減一分:“朕是微服出巡,而且朕是從南詔驛館來的,由煥淵陪著到自己兄弟府上酌訴苦亦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們不會起疑心的!”

顧沛蕖細細一想倒也得過去,隻是不禁生問:“您去驛館做什麼呀?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冷著烏不同麼?”

“還不是朕的妹妹,初雲以為你真的死了,跑去打了一頓黛鳶,宮裏將此事傳個遍。自然也會傳到烏不同的耳中,黛鳶畢竟是待嫁的南詔王妃,朕此次前去不過是假意慰問一下,主要目的是能出宮來見你!”

宇文煥卿的手下意識地撫摸著顧沛蕖略略凸起的腹,滿眼都是欣喜與期待,卻將此話得很是玩味,似乎對待烏不同不過是在戲耍一隻無用的猴子一般。

顧沛蕖微微一笑,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或許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隻是自己還有些事情想要親自完成。

宇文煥卿將她拉做在自己的身邊,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裏,挑著她的碎發耐心地問:“苒苒,你想給自己改名為蕭菀麼?”

顧沛蕖撫著宇文煥卿銀白色的衣領,看著上麵雲紋,嘴角攏著一絲苦笑:“恩,臣妾是這麼想的,菀柔的名字不適合臣妾,臣妾向來都不是柔弱之人!而且亦辜負了亡父的期望,所以蕭菀便好!”

“朕都隨你心意,對了,前兩日顧玉章和陳書雪還有顧沛萱前來吊喪了,她母女二裙是心擅很,顧玉章則裝得一副可憐的模樣,眼淚倒是沒掉幾滴。苒苒,所以你無須為他感到愧疚,養育之恩報給顧夫人是一樣的!”

宇文煥卿秀長的眼睛中攏著絲絲陰鬱,深邃地望著遠處的白荷,還是直抒胸臆的勸慰道。

顧沛蕖嘴角掛笑,隻是笑容中滿是輕蔑不屑:“臣妾明白,皇上無須寬慰臣妾,隻是他真的是單純去吊唁麼?”

宇文煥卿刮了刮她的鼻尖,親昵的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子,笑得燦爛:“你可真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啊!”

而後,宇文煥卿便將宮中這幾日發生的事簡單地敘述了一邊。

遠處,宇文煥淵攬著雪靈孌含笑著看著這對兒璧人,心中卻各懷心事,雪靈孌擔心的更多是姐姐的回宮之路?而宇文煥淵則在心中思量著以後計劃的每一步,如何帶兵如何打仗,因為這驚一役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