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見皇上給他遞了個眼色,便趕緊應承下來:“奴才遵旨,奴才即刻便去傳賀一泓。”
言畢,他就退了下去,隻是轉身後腦袋微微左偏仿佛還在思索皇上宇文煥卿的反複不定。
宇文煥卿卻不見多餘表情,隻是微微瞥了一眼易安,見她低著眉眼亦叫人難辨悲喜,他便不動生色地吩咐:“易姑姑,你退下吧!”
而他又開始回到座榻上跪坐下來,燃起了那一堆銀光閃爍的紙錢。
易安知道自己眼下已經沒有了繼續留在這查探虛實的理由,便俯身見禮退了出去,隻是她轉身離去的背影一直被宇文煥卿注視著。
他心裏卻隱隱地自言自語:但願是朕多心了……
這日夜裏,宇文煥卿乘坐龍攆早早地離開了芷蘭宮,隻是不多久他又便裝折返,可是這日夜裏靜謐異常,並沒有發生他預想的事情。
這不禁讓他覺得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可是為了心起見,他決定第二日夜裏還是如此行事,若是不行,便等到三、四日後再見分曉。
第二,顧玉章與王妃陳書雪與顧沛萱前來吊唁,宇文煥卿抹了太多的薄荷涼油硬生生地把自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與他一樣悲痛欲絕的還有顧沛萱和陳書雪。、
母女二人相擁痛哭,將‘顧沛蕖’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陳書雪更是哭得幾近昏厥,相較之下顧玉章的眼淚則淡了許多,很有幾分雷聲大,雨點。
宇文煥卿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很是傷感地與其虛與委蛇起來,君臣二人自然是各懷心事,言談誠懇卻句句假話。
綠翹看著牌位上的字跡心中很是得意,因為她一直無法忘記被顧沛蕖淩遲處死的綠蔻。
而今這個高高在上的皇貴妃也已經死了,她突然覺得很是暢快,她便怯怯一笑安慰起陳書雪和顧沛萱來:“夫人,王妃,奴婢句不該的,你們這樣傷心的哭,娘娘也回不來了啊!還是保重身體要緊,你們這樣哭隻能叫娘娘她走得不安生,讓她不能往生啊!”
這話聽著沒錯,可是落在陳書雪和顧沛萱的耳中卻極其的不入耳。
陳書雪指著綠翹對顧沛萱罵道:“這個丫頭還懂不懂規矩?她居然詛咒我女兒不能往生,不得安生,她分明是在為死去的綠蔻在這惡心我們!”
顧沛萱抬眼瞪了一眼綠翹喝止:“不長眼的東西,這裏有你話的份兒麼?還不滾下去!”
綠翹眼底滿是慍色,但是還不好發作,隻能聲地嘟囔了一句什麼,陳書雪見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吩咐道:“鳳歌,將這丫頭帶回顧府去,我回去親自發落她!”
綠翹自就進了顧王府,由府上的媽媽養大,算得上是顧王府的家生奴才,顧王府的當家主母自然發落得了她。
在一旁哭得傷心的鳳歌聽此便將綠翹帶了下去,即便綠翹不情願到底是在皇宮裏,她委實不好分辨便隻能乖乖地跟了下去。
顧沛萱本就傷心難過,而今見母親動了大氣,更是不好為綠翹求情隻等著回府再,她見到顧沛蕖的屍身時已是三魂丟了七魄,心疼不已,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
她微微抬頭便見自己的父親在那與皇帝假意寒暄,這讓她覺得十分的惡心,明明就是他逼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想到這一股憤恨與羞愧感油然而生,她重重地將頭頓在地上含糊不清地:“苒兒,都是姐姐不好,當初沒能阻止你進宮,若是你不進來就沒有這多的事情了,也不會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
陳書雪聽了這話不禁悲從中來,嚎哭著嗚咽:“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顧玉章的,苒兒你放心,母親會為你報仇的,相信皇上也會,你等著這個不配為人父的敗類為你填命吧!”
顧沛萱猛地抬起頭,將方才聽到的話又細細品了品:“母親,你是傷心糊塗了麼?自古都是父母要子女的命,哪有要父母為兒女填命的啊?”
陳書雪頹然一笑,眼角的淚滾滾而落:“哼,顧玉章配為人夫,配為人父麼?”
而祭奠完顧沛蕖的顧玉章此時並沒有聽見母女二饒對話,他正在不遠處的一抄手遊廊裏忙著與皇上斡旋葉重樓之事。
“皇上,臣身為三朝老臣自然是以國家社稷為重,女之事,臣亦心有悔意,可是就算是她為國捐軀了,亦不能因她而與南詔大動幹戈啊!而今她死了,算是保全了皇家的顏麵,也保住了南詔與大梁的關係,亦算得上死得其所。隻是老臣心痛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