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玉章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多年,她隻想熬死顧玉章,從來沒想過興兵,她怕自己的兒子不敵此人啊!
而今,南詔,哀太子的兒子都深處這樣的漩渦之中,她怎能不害怕:“可是…可是…卿兒,你要為此冒多大的風險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你的皇位啊?”
戚媚眼角的清淚讓宇文煥卿很有幾分苦澀,即便她有千般不是,她終究是自己的母親,時時都會擔心自己。
他握住戚媚的手鎮定地安慰:“自登基那日起,兒臣不是一直如履薄冰,冒著天大的風險與他們斡旋麼?母後,別怕!有兒臣在,大梁變不了天!眼下倒是有件重要的事要母後配合兒臣,就是要讓苒苒假死下葬,瞞天過海!”
戚媚聽到這,自然是震驚不已,她突然明白這才是宇文煥卿真實的來意,身世之謎的揭曉隻是這些事情的鋪墊,真正的暴風雨還在後麵……
她望了望殿中之人,連易安都不在,可想而知宇文煥卿是做了周密的安排。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一旦他決定了的事,任她如何苦口婆心都是無用的,再者顧沛蕖必須活著,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她嫡親的孫兒。
而顧玉章、顧玉眉、烏不同之流,他們若是身死,大梁自是太平盛世。
而後仁壽宮的燭影搖曳,宇文煥卿與宇文煥淵修長的身影偶爾晃動著,似乎在訴說著一個綿長周密的“故事”……
過了許久,易安端著捧盤領著一眾持茶盞的宮女在殿外候著,她不明白為何從來不要她回避的宇文煥卿,今日怎麼將她拒之門外了。
隻是宇文煥卿越是這樣行事,她便愈加的好奇,她太想知道裏麵正在談什麼,但是無召又不能擅入,她隻能眼巴巴地領著一眾人在外邊候著。
說來也奇怪,皇帝領著宸妃進去這麼半天居然不傳茶點,難道他們不會口幹舌燥麼?
她正想著,隻見宇文煥卿扶著顧沛蕖款款地走了出來,她忙上去請安,卻不住地打量顧沛蕖,隻見她形容憔悴,眼中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宇文煥卿似乎不願多做停留,讓她們平身後便領著顧沛蕖走了,她還在等著,因為之前從仁壽宮經過的小宮女曾與她說,似乎在宮牆外聽到了敬王與一個女子的聲音。
她本以為宇文煥淵也來了,可是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出來。
戚媚的聲音適時地想起:“易安,在外邊麼?你進來吧!”
易安聽此趕緊端著茶盞走了進去,向上看了一眼見戚媚神色倦怠,賠著笑臉說:“太後娘娘,這皇上是來說什麼緊要的事兒啊?也不讓奴婢進來伺候,連口茶水都不讓太後進。奴婢給您準備了人參養榮湯,您喝點,提提精氣,趕緊安置睡下吧!”
戚媚起身接過易安遞過來的湯盅,輕輕地呷了一口,歎了口氣:“他二人還能來幹什麼?皇上被朝臣逼得沒轍,來求哀家保一保宸妃!你說哀家一個久居深宮的太後能有什麼辦法?”
易安偷偷地環顧四周卻是未見他人,這也沒有茶盞伺候委實看不出到底來了幾個人,她聽戚媚如此說忙問:“那太後娘娘要怎麼辦?”
戚媚臉上倦容不減,眼角隱隱約約多了一絲狠辣:“怎麼辦?沒有什麼比卿兒的江山社稷重要,但是也不能放任顧沛蕖下嫁南詔,這實在有損皇家顏麵!若是前朝因此再相持不下,就怨不得哀家了!”
易安聽此心中狂喜,忙不迭地問:“娘娘的意思是要賜死宸妃?”
“不然呢?這壞人皇上不願做,隻有哀家做!”
說完,將湯盅狠狠地頓在了一旁的梨花木圓幾上,湯水濺灑而出,暈染了大紅的地毯,這讓易安更加安心和欣喜,她仿佛看到了宇文煥淵不日就會穿著龍袍坐在崇明殿上……
回到芷蘭宮中,綺宵殿內八寶琉璃梳妝台上竟然盛放著顧沛蕖所有的珠釵首飾,還有一冊又一冊的漱玉閣的貨品明細。
瓷青見皇上與娘娘回來了,忙行禮問安:“拜見皇上,拜見娘娘!娘娘,咱們宮裏果真丟了南詔王手裏的那支步搖。剩下的一支就在這,隻是奴婢記不得娘娘什麼時候帶過它了!”
顧沛蕖隨手接過,翻過便可見那個小小的顧字,她嘴角瀲灩一笑:“本就是尋常物件,隻是奈何有人別有用心呐!”
說完,她隨手將這步搖扔在了眾多首飾釵環之中……
宇文煥卿則走過去,從一個匣子裏取出一枚金釵,翻過來上麵亦有小小的一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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