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澈不知怎的手微微一抖,將撿起的白玉棋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撿了起來。
宇文煥淵就知道此問不妥,但是又不得不問,此時又不得不回:“臣弟這不是盼著她與皇兄琴瑟和鳴麼!算了,臣弟直說吧!臣弟方才路過瀚墨苑,聽藏書閣的管事說景妃娘娘將芷蘭宮的修建圖紙索要了去,說是要開塊菜地,來年親自為皇兄種瓜果蔬菜!臣弟這一時好奇便來問問!”
“種瓜果蔬菜?”宇文煥卿一想到顧沛蕖清冷的性子就覺得這是她不可能做的事,再者傾香苑旁本就開了一塊地,那錦瑟種了蔬菜,隻是天氣寒冷,顆粒無收罷了。
“怎麼?皇兄不信?”
宇文煥卿一臉猶疑,若是顧沛蕖肯為他花心思他當然樂見,隻是這開菜園絕非她會做之事。
“這不是她會做得事!她之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倒是頗為精通,才華不淺。但是她連針線女紅都是一竅不通,據說最基本的繡花都不會,可以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至於耕種?你覺得她會麼?”
宇文煥淵更加疑惑:“那娘娘要圖紙做什麼?”
“朕不知!”宇文煥卿將白玉棋緩緩落下,開始棋布錯峙。
南宮澈忽而想起自己近日在驪江對岸,看到虞驪山上有人影攢動,那人披著豔紅的鬥篷甚是醒目。
“皇兄,說不定景妃娘娘真的願意為您耕種瓜多,討你歡心呢?”
宇文煥卿笑而不言,心中忽而想起那日在綺霄殿芙蓉帳內兩人的繾綣纏綿之時,可惜最後卻慌張淩亂地收場,但他的臉上不禁飛上一層淡淡喜色。
宇文煥淵話鋒一轉,臉上蒙了一絲紅暈,很是局促:“皇兄,臣弟近日心儀一奴籍婢女,他日皇兄可否給她脫奴籍,讓臣弟把她納進府?”
南宮澈與宇文煥卿二人本是盯著棋局,聽聞宇文煥淵此言,兩人茫然的抬起頭對視一眼,複又無比訝異的轉頭盯著宇文煥淵。
見他一臉局促,卻眼光澄明,十分肯定的樣子。
宇文煥卿詫異地問:“納入府裏,你可動了真心了?”
“真心!”
南宮澈難掩笑意,好奇的問:“哪一宮的婢女竟然讓我們的敬王殿下如此傾心啊?”
宇文煥淵白了一眼南宮澈:“你別插嘴!皇兄,你可答應了?”
宇文煥卿笑意濃濃,心想煥淵已年滿二十,的確該開一開這情竇了:“她是女婢的身份,王妃是做不得的!至於妾室,朕倒是願意成全你!說吧!哪一宮的婢女?”
“可是她不願意做臣弟的妾室,臣弟也不願意委屈她做妾!”
宇文煥卿沒有想到開了心竅的宇文煥淵瘋起來這麼肆無忌憚:“你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堂堂皇子取個女婢做王妃?虧你想得出來!朕同意了,母後會同意麼?文武百官會同意麼?”
宇文煥淵說完方才的話,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自己是何時生出了定要與她一起的心:“那臣弟就先當皇兄同意了!我先求了母後恩準再說!你們下棋…下棋!”
他走到一旁坐下,捋了捋思緒,拿起茶盞將裏麵的湯水連著茶葉都灌了進去,卻仍無法平靜自己的內心。
宇文煥卿搖頭不語,心中暗歎:煥淵還是長不大的孩子心性啊!
南宮澈看著一臉失意的宇文煥淵,啞然失笑,不過他還有一事要稟呈:“皇上,臣近日在驪江邊發現有身份詭異的人出沒,臣盤查了一番,那些人說自己是尋常百姓,但是臣覺得有些蹊蹺!臣想增派一些人手在驪江守護。”
忽而,在一旁失神的宇文煥淵忽而開口:“臣弟與南宮澈一起去看看情形!”
宇文煥淵覺得自己這幾日應該冷靜一下,給自己攬份差事也是好的。
宇文煥卿點頭應允,將手中的白玉棋子決然落下,殺掉大半黑子,此局勝負已定。
南宮澈一臉失意,宇文煥卿臉上卻無多餘喜色,他心中暗歎:這萬裏江山何事可以如這棋局一般,任他縱橫經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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