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殺你。”長風的聲音冷靜自持,沒有起伏。
可這不帶絲毫感情的話,卻像一枚鋼刺,刺得顏槐心頭顫抖,痛苦難抑。
“她也不會再見你了。”長風並不想在顏槐傷口上撒鹽,但是他私心裏確實不願顏汐再見顏槐。兩人相見徒留傷感,又何必呢?
顏槐的嘴唇哆嗦了兩下,踉蹌著退了兩步,手中的劍無論如何再舉不起來。
他鬥誌全無,可即便他奮力一搏,也完全不是長風的對手。
他哀傷的不可自抑,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
“阿槐,阿槐……”顏清麵如死灰,唇上顏色全無,如同死人。
長風蒙著麵巾的臉上露出一抹譏笑,這樣的廢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手中長劍揮出,在脖頸劃過。劍過無痕,了無血跡。
這樣的手法,與蘭花殺手如出一轍。
站在樹梢的顏汐,隻看得心驚。
院子裏已經人聲鼎沸,鬧得不可開交。
長風從房裏掠出,飛向樹梢,拉了發怔的顏汐便走。
顏汐由著長風牽她的手,默默地跟著他飛掠出牆頭。
顏柏拿了大弓搭箭急射,箭矢裹挾著勁風向兩人腦後射去。長風並不回頭,後腦卻像長了眼睛似的,回劍一揮,那箭便斷成兩截跌落下去。
顏柏還待再射,卻哪裏還有兩人的影子。
“大哥,她回來了。”顏槐臉色蒼白,雙目空洞無聲。
“我知道。”顏柏麵容冷峻,濃重的劍眉擰成一團,“顏周就是她殺的。”
“大哥,這是我們護國公府欠她的,終究都要還回去。”顏槐慘笑,原本明亮的眼眸黯淡無光,“我不怨她恨我們,我也不怨她報仇。我隻怨她,為什麼再不願見我一麵。”
顏柏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想說什麼,但終是沒有張口。
他拍了拍顏槐的肩,轉身離去。高大的背影,恍然間變得凝重遲緩,仿佛瞬間老了許多。
長風拉著顏汐的手,一路上都不肯放開。
她的手軟軟的,小小的,握在他的大掌裏,隻小巧的一團。
長風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心裏脹脹的,滿是柔情。
這樣安靜乖巧全心倚靠他的顏汐,讓他從心底裏生出喜愛。
直到長風把她安置在信王府自己的臥房裏,顏汐才抬眸看長風。
“司馬長風,你想要什麼?”她問,聲音淡漠疏離。
長風笑了起來,劍眉飛揚,斜入鬢角,聲音朗潤,如玉擊石。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你做我的王妃。”
顏汐的眼睛毫無情緒的掃了長風一眼,嘴角是譏誚的笑。那笑明明帶著譏諷,卻轉瞬間又化作虛無,隻留淡淡的一痕,似乎她從未笑過,隻餘一片冰冷。
長風猜測著顏汐可能想到了什麼,她的這種譏諷並不是針對他,也許更多的是自嘲。
“我可以幫你殺人。王妃,就免了吧!”顏汐用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
今晚長風幫她殺了顏清,雖然殺死一個顏清於她來說猶如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但是,她還是欠下了長風一份人情。
這份人情,她必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