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長夫人揣著銀子的手有些滾燙。事情沒辦好,可這姑娘卻還拿銀子酬謝他們,實在可以算得是個大大的好人。
可是,她卻很是為難:一方麵鄉親們有些人家都幾天沒有揭鍋了,他們現下確實很需要這些銀子來救急,另一方麵又覺得隻是做了些許小事就求回報實在有些不應該。
“姑娘,我們……我們實不該收這些銀子的。大人和先生屢次救我們於水火,我們替先生做些小事,本就應該,姑娘這樣……民婦心裏有些不好受……”
說著說著,眼裏便眨出了淚花,揣銀子的手便往顏汐麵前送。
他們鄉裏的人,這些年也沒有少跟官府打交道。可是那個官老爺哪個不是高高在上,不可親近,甚至視他們的性命為螻蟻的。隻有柳大人和這位俊秀卻瘦得厲害的先生對他們和顏悅色,還幫著他們解決困難。
她是一個婦道人家,並不知道他們的官到底有多大,但是看著氣派,自然覺得比以前見過的知縣老爺有派頭,心裏的敬畏就更甚了。吩咐下來的事,做得都是盡心盡力的。無奈這個小地方,實在沒有什麼好東西,即便是拿出最好的東西來,也還是上不得台麵。現在更是,連一貼藥都弄不好,她實在沒臉拿這些銀子。
可是,銀子是好東西啊!它能買糧食啊!現在,他們最缺的便是糧食。
裏長夫人的為難,顏汐哪有看不出的。
她與長安,初時也是受過困苦的,心裏便也有些戚戚然。
不過,她向來懂得斂藏聲色。除了對著長安,別人麵前,她是能夠絲毫不露心跡的。
她將裏長夫人的手推了回去,不悲不喜,平靜淡然地道:“些許碎銀,隻是聊表感激而已。大嫂不必放在心上,而且蘭幽還有事情要拜托大嫂幫忙,大嫂就別推辭了。”
長安他們三個大男人看著兩個女人你來我往,都沒有插話,且看著蘭幽當如何。
那裏長夫人聽說還有事請她幫忙,想著總算能夠幫這些貴人們做點事,心裏便安寧了一些。想著這些銀子也許能夠救鄉親們的命,便也不推辭了,隻諾諾地謝過顏汐,並靜等她的吩咐。
“姑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民婦一定竭盡所能替姑娘辦妥。”
“大嫂等會兒能幫我尋隻烏骨家來嗎?實在沒有,三年以上的老母雞也可。另外,再尋一些何首烏、杜仲、黨參,如果沒有上山現挖的也行。”
人參,雪蓮這些這裏鐵定是沒有,顏汐隻要了一些本地可能產的要,也不算讓那裏長夫人太過為難。
裏長夫人聽完,便揣了銀子迅速去辦了。
顏汐也不與三個男人打招呼,自去廚房看有什麼東西可用,想著怎樣給長安補身子,把他這些時日因為勞累奔波虧損了的補回來。
她的心思,長安哪裏會不懂?可是自己的身體已經殘破如裂了縫的瓷器,那外麵看著完好,其實裏頭已經不堪用了。再多的補品,也是補不回來的。
那裏長夫人揣著銀子的手有些滾燙。事情沒辦好,可這姑娘卻還拿銀子酬謝他們,實在可以算得是個大大的好人。
可是,她卻很是為難:一方麵鄉親們有些人家都幾天沒有揭鍋了,他們現下確實很需要這些銀子來救急,另一方麵又覺得隻是做了些許小事就求回報實在有些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