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師父陪著你
秋國皇宮之中,春尹靜珂一改往日習慣的白衣,特意穿上繡著金色荷花的暖色的繡衫,長長的發絲披散在身後,頭上發髻之上插著四支金步搖,垂著金色的流蘇,隨著她一步一走間緩緩的晃動。那去除了毒素的美麗麵容上表情依舊冷清,眉間繪著金色的牡丹花鈿,綠色的眸子微微的斂下,眸低一片冰冷。
她站在宮內高台之上遠遠的俯瞰著皇宮縮小的版圖,一點一點的盡收眼底。高高的白玉台階連綿而上,一盞盞連綿不絕的宮燈將這暗無天日的黑暗照耀得如同白晝。這廣闊的宮殿不像春國那般粗狂,白玉金磚的宮殿錯落有致,到處走站滿了她重新換上的侍衛。她的唇角冷冷的一勾,“皇兄,怪不得你以前為了皇位寧可那麼傷她的心,原來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好啊。”
“公主。”身後一個淡黃色衣衫的女子抱著劍上前來抱拳行禮,正是泛綺。
“嗯,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春尹靜珂沒有回頭,捏著廣袖的邊緣輕輕理了理,漫不經心的問著。
泛綺抬起臉來,那張本俏麗的麵上帶著深深的倦痕,她看了看春尹靜珂華麗的後背,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春尹靜珂終是回過頭來,淡淡的看她一眼,“直接說吧,不用吞吞吐吐的,皇兄他.......是不是傷得很重?”
泛綺輕歎了口氣,“已經遣了禦醫去看了,公主有吩咐不得傷到陛下性命,他們下手也會有分寸,公主放心。”
春尹靜珂深深的閉了閉眼,輕輕點這點頭,然後輕輕吐出一口氣,又轉過身去,雙手撐著白玉欄杆問,“嗯,加強人手看住他,不要.......不要虧待了他。”
泛綺點頭稱是,猶豫半響卻沒有退下的意思。春尹靜珂不鹹不淡的問,“還有何事?”
泛綺急忙低頭單膝跪下,“公主,屬下想要請命去看守陛下,還請公主成全。”
春尹靜珂回過頭去,麵上毫無意外的神色,隻是沉默的將她扶起來,淡淡道,“泛綺,雖然你一直沒有給我說過,但我也知道你從小就愛慕著皇兄。隻是泛綺,你我從小一同長大,今日我想勸你一句話,皇兄心裏隻有兩樣東西,一是江山,還有一樣,便是落落。”
“屬下知道。”泛綺狠狠的咬牙,忽的想起那次在冷宮洛落在她麵前安排的那出戲,真是沒想到她泛綺聰明一世,竟然會被她如此輕易的就擺了一道,好在陛下並沒有再深查,所以她也算是有驚無險。她深吸了口氣才緩緩的道,“公主,現在陛下已經這樣了,屬下隻是想守護在陛下身邊照顧他,不離不棄。”
春尹靜珂身子輕輕一顫,粉白色的唇瓣微微開啟,“不離不棄,不離不棄嗎.......”她手指撫上胸口的位置,唇角勾著一絲苦笑,“為什麼我就不能和你不離不棄呢?就因為我不是男兒身嗎?”
泛綺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春尹靜珂卻沒有再說下去,綠眸幽幽的望著遠處的景致,美麗的麵上滿是落寞與感傷。泛綺眉頭微微一皺,剛才她所聽見的那句呢喃一般的話語,該不會是幻覺吧?正準備退下,這時卻見一侍衛匆匆趕來跪下,“稟告公主,路將軍已經帶兵破了宮門。”
春尹靜珂皺了皺眉,“宋老將軍現在哪裏?”
“稟公主,宋老將軍還在進宮的路上。”侍衛一板一眼的答著。
“公主,屬下先去看看。”泛綺也正了顏色,春尹靜珂朝她揮了揮手,她一個飛躍就從幾十米高的高台躍下。春尹靜珂朝那跪地的侍衛也揮了揮手,“去把杜丞相給本宮叫來。”
“是。”侍衛爬起身來領命退下,春尹靜珂揉了揉發疼的眉角,看著高台下的景觀,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忽的想起初見洛落那次在溫泉邊上她攬著她從高處飛下的情景,她如花般的身姿翩若驚鴻,那一刻的洛落就那麼刻在了她的心裏,那種孤獨寂寞之中抓住唯一知己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