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二三月,草與水同『色』
中原大戰,征伐四起,天下喧嚷,人民離『亂』,甘霖八年已然注定是動『蕩』不安,兵荒馬『亂』的一個年份。
對許多人來說,除了『吟』詠‘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時鳥驚心’之類的詩篇,為之歎息一番之外,亦隻能無可奈何。
東西兩路白衣軍這麼些年,北拒京營官軍,南擾江淮、南直隸,西與河洛的橫天軍結盟,雖然大小數十戰,兵鋒屢挫,然未幾便能收拾部眾,卷土重來。
去歲淮南之役,總督顧劍辰麾下的‘南直隸軍’示敵以弱,誘西路白衣軍劉惠等入重圍之中,披堅執銳,苦戰克敵,又有戰車火炮助陣,如虎添翼,白衣軍是以部眾大潰,屍體盈途,劉惠所部突圍糧絕,饑疲頹坐,殺馬剔骨,乃至於人相食。
然而,今春臨沂之役,西路白衣軍散而複聚,悄然渡河,奇兵奔襲臨沂,一日鏖兵,破城而走,又移師再拔濟南,濟南城下,鏖戰七日,伏屍十萬,白骨撐天。
與此同時,楊寡『婦』所部白衣軍孤軍北進,所攻必克,連下一十四縣,楊寡『婦』崔氏進則突前,退則居後,陣前竟無一合之將,天下須眉聞之汗顏。
劉六、齊彥名所率東路白衣軍亦遙相呼應,圍攻開封,兵臨城下。
湖廣巡撫劉國能發兵四萬救援開封,為白衣軍擊敗,損失萬餘人後潰散後撤。
白衣軍兵圍開封,逐一掃平開封外圍州縣,以偏師先後奪取祥符、陳留、杞縣、通許、太康、尉氏、洧川、鄢陵、扶溝、中牟、封丘、儀封、新鄭等縣,並擊退鼓勇救援開封的鄭州縣團練。
北直隸的京營官軍會集河北大營、山東大營、河南大營,欲解開封之圍。
中原戰局,漸成膠著之勢。
當此之時,遼東戰局也有了較大變化。
兵事糜爛的遼東鎮,在武寧侯趁機獨攬軍政大權之後的幾年中,通過離間分化、貿易禁令、海陸封鎖、征討立威、招募蠻夷、挾製朝鮮李氏王室為己用等手段,削弱、孤立、包圍建州女真。
同時,遼東鎮配合步步進『逼』的堡壘蠶食戰術,不斷派兵深入建虜占領區襲擾抄掠,以極具侵略『性』和進攻『性』的防守戰術限製建虜騎兵,減殺敵方之優勢,每每乘敵之隙突然襲擊,積小勝為大勝。遼東鎮久經戰火,雖然轄地人口現在統共隻有不到千萬之數,但也遠遠超過建虜人口十倍,隻要軍政方略對頭,又無朝野各方的掣肘和束縛,放開手腳去打,就是純拚消耗,也能慢慢把建虜給磨死,所以遼東軍政的最大病根積弊一去,集權專政於一體的武寧侯府大權在握,雖僅一藩之地,卻也能齊心合力,以暴製暴,以威權對峙野蠻,逐漸扭轉遼東戰局的頹勢,當然也在事實上形成了藩鎮軍閥割據遼東之勢,雖然並不是皇甫氏家天下的帝國朝廷所期望的最後結果,但這總比遼東漢土淪落異族虜酋之手,遼東漢民慘遭韃虜蹂躪屠割要強上一百倍,至少遼東還尊奉著帝國正朔。
武寧侯府甚至為此頒布了‘殺虜令’和‘懸紅賞格’——
不論漢人、蒙古、朝鮮或者北山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凡殺建虜,得其首級來獻之漢夷勇者,驗實皆有賞,可賞金銀錢鈔、鹽茶、布帛、六畜、良種、田畝、莊園,乃至奴隸、官職、官銜等等;
凡建虜旗下包衣奴隸,殺虜來降,查驗是實,去其奴籍,納入遼東賦役黃冊,安居樂業悉從其便,並依《賞格》計功,給賞金銀錢鈔、牛馬、田畝、莊園、作坊、商貼、官職、官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