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留上了心。
然後他們就看見兩人向怡紅院這邊走回來,當然更不會走進去!
這倒是省掉了沈勝衣不少麻煩!
那兩個丫環並不認識方直,但也沒有問原因,她們隻知道沈勝衣是三姐也不想開罪的人
,就是再接待沈勝衣進去,也不會受責罵。
所以她們如言將二人引入怡紅院,引向秋紅的房間。
也就在那道回廊上,他們遇到了那位尚三姐。
三姐看樣子,也是要到秋紅的房間一看究竟,她的身材實在未免胖了一些,一段路走下
來,就像是方爬過十座大山,不住喘氣。
聽到腳步聲,回頭一望,三姐卻怔住在當場,那種驚訝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因為看見了
沈勝衣回來。
沈勝衣看在眼內,心頭一動,尚未開口,三姐已然向方直招呼:‘方公子,是你啊?’
方直呆了呆:‘這位是……’
沈勝衣替他介紹:‘怡紅院的老板娘,你可以叫她三姐。’
方直想了一會:‘恕我記性不好,忘記了在那兒見過。’
三姐笑笑道:‘張千戶張大爺大壽的那天,別人指點給我認識,卻是沒有機會談上半句
話。’
她上下又打量了方直一遍:‘好像方公子這種君子,本就不是我們這種人高攀得起。’
方直連聲:‘言重——’
三姐目光轉落在沈勝衣的麵上。‘沈公子,這玩笑雖然很有趣,似乎找錯了對象。’
沈勝衣摸了摸鼻子:‘這是否玩笑,現在還是言之過早。’
‘哦?’三姐疑惑的望著沈勝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時實在難以說清楚,秋紅的房間就在前麵,我們還是先進去
一看。’沈勝衣隨即舉步走前,一麵推了方直一把,方直隻有走上前去。
‘我正要進去看看。’三姐亦舉步。
沈勝衣走到三姐身旁,突又問:‘尚威還沒有向你稟告?’
三姐搖頭:‘你不是叫了他在秋紅房間看著,等你回來。’
沈勝衣一皺眉:‘我沒有這樣叫他——’腳步突然快起來。
這時候他們離開秋紅的房間已沒有多遠,尚威應該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但竟然一些反應
也沒有,這是很奇怪。
——莫非又出事?
一種不祥的感覺突然湧上沈勝衣的心頭,腳步一快再快,搶在三姐之前,來到秋紅房間
門前。
門仍然大開,尚威也仍然在房間之內,隻是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所以一些反應也沒有
。
致命的傷口在咽喉,尚威就像宰雞一樣被宰掉,他坐在桌旁一張椅子之上,頭擱在椅背
,鮮血仍然不停在滴下,濺紅了老大的一幅地麵。
他的眼睜得很大,眼瞳仍然殘留著詫異的神色,嘴角笑尚未逝。
看他樣子,他竟然是在歡愉中被人宰掉,在死亡的那剎那,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沈勝衣的兩隻腳彷佛又被釘子釘上,釘穩在地上,三姐喘著氣快步走到沈勝衣的身旁,
一看房間的情形,不由得一聲驚呼。
方直本來可以落在三姐之前,但結果還是跟在三姐之後,在這種情形之下,他仍然懂得
禮讓,這實在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可是到看清楚了這位君子亦不禁怔在當場。
沈勝衣腳步實時又放開,掠至床前,床上的兩具屍體與他離開的時候好像並沒有什麼不
同,方直那張臉仍是那樣仰著。
但是目光落在這個已死了的方直的麵上那剎那,沈勝衣的眼睛又張大,又露出那種驚訝
已極的表情。
這個死人麵上的皮膚竟然像水母一樣緩緩的不停在波動起伏。
他麵上的表情也因而起了變化,不是喜,不是怒,什麼也不是,卻令人看來毛骨悚然,
在那層皮膚之下,簡直就像有一窩蚯蚓,一窩蟲蟻,不停在遊移。
沈勝衣從來沒有見過樣的一張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一個可怕的念頭旋即在他的心底浮上來,他的身形立即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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