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並沒有什麼東西識別,唯一與這條巷子兩旁其它的門戶不同的,就是這道門的顏色
。
一般人家的後門也甚少髹上這種鮮明的紅色。
沈勝衣在門前停下,打量了一遍,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鼻子卻嗅到了一種淡淡的脂粉
味。
這種脂粉味,嗅來令人不怎樣舒服,那剎那,沈勝衣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一個既
庸俗,又肥胖,塗著廉價脂粉的女人才在身前走過。
連他自己也奇怪,為什麼竟然會生出這種感覺來。
門兩旁都是高牆,白堊仍新,雖然照不到陽光,看來仍有些刺眼。
一株丹桂從牆頭伸出,枝葉濃密,青綠色的樹葉在風中‘簌簌’的作響,彷佛隨時都會
飄下來,那之下卻連一片落葉也沒有,顯然經常都有打掃。
沈勝衣看看那道高牆,看看那株樹,負手打了幾個轉,終於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那兩扇門很快打開來,沈勝衣目光及處,又是一怔。
開門的是一個女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座肉山,雖然沒有將那道門堵住,但沈勝衣要
從她身旁進去,就是放側身子,也仍然很是勉強。
她的腰最少有沈勝衣的三倍,那一身衣服用的布料,拿來給沈勝衣,就是不足三套,兩
套應該絕不成問題。
她的臉很圓,有如滿月,嘴唇鼻子也是圓圓的,一雙眼睛卻已給肌肉擠成了一條縫,那
兩條眉毛亦是線一樣,描得很細,很彎。
沈勝衣絕不懷疑她是否屬於這間屋子,最低限度,她嘴唇塗的那種紅色,就已跟那兩扇
門一樣。
她的手中拿著一方絲帕,繞著手指,卻隻繞得一圈,那方絲帕無疑小了一些,她手指
也未免粗了一點,指甲也是塗得紅紅的,看來也是有些刺目。
沈勝衣實在很想看看裏頭到底是什麼地方,可是看來看去,還是隻看見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也在打量著沈勝衣,忽然舉起那方絲帕,掩嘴一笑。
這一笑,連那條眼縫也不見了,沈勝衣不能否認,這一笑實在也很嫵媚,隻不過,令
人有些吃不消而已。
沈勝衣也絕對肯定,他若是趁這個時候離開,這個女人一定瞧不到。
可是他仍然呆在那裏,等她的眼睛張開,才輕咳一聲,道:‘這位姑娘……’
‘我叫小紅——’
小紅的聲音倒不難聽,而且充滿了誘惑,隻可惜沈勝衣先看到她的人,才聽到了她的聲
音。
‘小紅姑娘——’
‘叫小紅就可以了。’
沈勝衣又咳了一聲。‘我……’
‘公子的來意我很明白。’小紅笑得更嫵媚!
沈勝衣‘哦’的一聲,奇怪之極,上下打量了小紅一遍。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我的來意?
——難道方直早已知道我跟在他後麵,故意尋我開心?他怎會是這種人?
沈勝衣心念一轉再轉,方待開口問,小紅已一聲:‘請——’偏身讓開一個足以容沈勝
衣走過的空位!
沈勝衣總算看到屋內的情形。
進門是一條名符其實的花徑,兩旁鮮花盛開,紫嫣紅,在花徑盡頭有一座八角亭子,
傍著一座假山,再過有一條長廊,柱子欄杆全都是鮮紅色,瓦麵則碧綠,非常刺目。
這絕無疑問是一個大富人家的院子,裝飾得無疑有些俗氣,但看來還不致令人太反感。
那最低限度,比起一些暴發富的院子要順眼!
小紅看見沈勝衣這樣張頭探腦,‘噗哧’的一笑!
‘公子還是第一次到這裏來?’
沈勝衣詫異的道:‘這裏莫非是誰都可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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