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藍衣青年應聲不由自主將船往後劃。
沈勝衣按劍不動,楚烈緊握雙槳,並沒有將小舟劃回,蓄勢待發。
這片刻之間,方圓十丈的湖麵已盡被濃煙所籠罩。
張千戶那邊看在眼內,雙手一分,左右秦獨鶴,柳清風,韓奇等船立即散開,遙遙將濃
煙籠罩的地方包圍起來。
他們看著那股濃煙將沈勝衣、楚烈吞噬,都露出緊張的神態。
傾耳細聽,濃煙中一片靜寂。
濃煙周圍亦是隻有船隻劃過水麵的聲音,所有人都屏息靜氣,靜觀其變。
什麼變化也沒有。
煙雨仍飄飛,這季節下這種雨,是不是有些奇怪?
時間在靜寂中消逝。
濃煙已消淡,一葉輕舟無聲的在煙中飄出來,舟上沒有人。
秦獨鶴麵罩寒霜,柳清風雙眉輕蹙,張千戶終於忍不住叫出來:‘老楚,你在那兒?’
楚烈的語聲從煙中傳出來:‘我在這裏——’
又一葉小舟從煙中蕩出來,沈勝衣按劍立在舟首,楚烈雙掌在握,與被濃煙吞噬前並無
不同。
眾人這才鬆過一口氣。
沈勝衣目光轉落在那葉無人的小舟上,劍眉一剔,輕吐出‘嗯’一聲。
楚烈亦自一剔眉:‘還是給他跑了。’雙拳一緊,那兩條木槳立時在他的掌中碎裂。
沈勝衣沉默了下去。
張千戶的船迅速接近:‘艾飛雨在濃煙中沒有襲擊你們?’
‘沒有。’楚烈搖頭。‘我們卻也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離開了那葉小舟。’
張千戶目光一轉:‘煙霧中還有兩隻船。’
語聲未已,一隻小船的頭部隱約在煙中出現,楚烈突然暴喝出掌,虛空接連三擊。
掌風呼嘯,煙霧激湯。
整隻小船都露了出來,那之上倒著兩個藍衣青年的屍體。
楚烈雙掌一收,又待劈出,張千戶突然揮手阻止:‘不要衝動。’
楚烈仍然又劈出兩掌,才問道:‘我們難道就呆在這裏?’
張千戶目光一掃:‘煙已將盡散,我們已經呆了那麼久,又何必在乎再呆多片刻?’
楚烈終於點頭。
張千戶目光轉向沈勝衣,隻見沈勝衣一些反應也沒有,明顯的已陷入沉思中。
他沒有騷擾沈勝衣,目光回向煙霧那邊,靜觀其變。
周圍立時又靜寂下來。
煙終於盡散。
不待張千戶吩咐,所有的船已無聲的緩緩向當中接近,那當中,有一隻無人的小船,還
有一隻斷開兩截,其中的一截之上,爬伏著一個漁娘。
那個漁娘麵色蒼白,已經昏迷過去。
張千戶第一個開口:‘到底還是逃去了。’語聲異常平淡。
楚烈脫口道:‘他又怎能逃得出我們的包圍。’
張千戶笑道:‘跳進水裏就能了。’轉吩咐韓奇。‘將那個漁娘救起來,給她一百兩銀
子送她回去。’
韓奇應聲將船劃向那個漁娘。
張千戶轉向沈勝衣:‘這個陷阱的確太大了,老弟若是早來半個時辰,我們的人最低限
度,不會死得這樣沒有價值。’
沈勝衣無言回過頭來。
張千戶微喟接道:‘我們還缺乏了幾張鐵網,一個水性那麼好的人,隻有跟網魚一樣,
才能將他拿下來。’
秦獨鶴亦道:‘這也就是我們最失策的地方。’
楚烈悶哼一聲:‘天才曉得他的水性那麼好。’
沈勝衣一直隻是聽著,沒有作聲,張千戶一直就在留意看著沈勝衣,終於忍不住問:‘
老弟在想什麼?’
‘在想他的水性怎會變得那麼好。’
張千戶追問:‘他本來水性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