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節咽了口口水,由於剛剛曾嘔吐過,故而現在滿嘴皆是苦澀。
看著四周包圍著他們,身著藤甲的士卒,他心中充滿了絕望。
原本以為進攻築雲城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但是此時出現的這些人,讓他原本的幻想破滅了。
之前一直癱軟在地上的遊齊忽然開口說道:“你們是沉蒼郡的官兵,對嗎?”
兀突骨略為詫異地看了看遊齊,說道:“你這讀書人倒是聰明,竟然能猜到我們的身份。”
“不是我聰明,而是事實太明顯了。”遊齊慘笑道:“柳義他們隻是從延節郡過來的流民而已,不可能會有這麼精銳的軍伍。”
“況且除開沉蒼郡,裕山郡這裏哪裏來的山蠻?”
兀突骨有些不樂意了,說道;“某不是山蠻,而是南蠻。”
“反正都是蠻人,一樣的醜惡。”遊齊說道。
“你這人,我們南蠻哪裏惹到你了,竟然這樣說我們,簡直不可理喻。”兀突骨瞪著眼睛說道。
旋即,他又說道:“廢話不多說了,你們趕緊的投降,不然休怪某手下無情。”
聽到兀突骨這麼說,遊齊是閉嘴了,隻是他將目光看向了祝節。
不止是他,幾乎所有的裕山盟大大小小的士卒與首領,都將目光看向了祝節。
祝節是他們公認的盟主,是戰是降,也應該由他來決定。
不少人心中不斷地祈禱著,期盼祝節可以選擇投降,那樣他們還能混個良民,安心繼續過日子。
但是祝節隻是低著頭,並沒有回答兀突骨的話。
見祝節如此做派,被此前白袍軍衝鋒嚇壞的一些人,看得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來替代他回答。
“我說老祝,你倒是回答那個蠻子的問題,咱到底是投降不投降?”
祝節旁邊,有一個素與他交好的義軍首了,壯著膽子問他。
祝節抬起頭,冷漠地看了這名義軍首領一眼,然後轉頭,傲然地對著兀突骨說道:“裕山盟隻有戰死的人,沒有投降的鬼。”
“說得好,我很早就看不慣這些為非作歹的官軍了。既然祝盟主你這般想,那我也跟著盟主,絕對不投降官軍。”
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眼中閃爍著陣陣仇恨的光芒,看著不遠處的兀突骨說道。
“錢兄弟說的沒錯,想我一家十餘口,全是被那些該死的官吏欺壓致死。求救而來的官兵,不聞我的訴求,反倒是配合那些官吏反咬一口,將我治罪。”
“若不是手底下的弟兄拚死將我救出來,說不得我就命隕當時了。”
“可恨的官軍,我與他們勢不兩立。”
在絡腮胡子男站出來之後,又一名與官軍有深仇大恨的人站了出來。
有他們兩個帶頭,絕大部分人回想起自己被商國那些稅吏或者官軍欺壓的經曆,也紛紛站了起來,同仇敵愾地看著藤甲兵以及兀突骨。
少數想投降的人,看到自己身邊竟有這麼多不想投降的,也隻能順應潮流,紛紛握緊手中武器。
見裕山盟的人還想負隅頑抗,兀突骨嘿嘿一笑,麵色變得更是醜惡:“既然你們想死,也就莫怪我送你們一程了。”
舉起手中的虯髯狼牙棒,兀突骨怒喝:“藤甲兵,進攻,一個不留。”
聽聞自家主將的話之後,藤甲兵紛紛舉起手中武器,發出怪異的叫喊聲,朝著裕山盟的人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