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聽到這種說話,丘獨行就覺得好笑。
幾個要出麵替他大興問罪之師,向石破山討一個公道的朋友都被他一一婉拒,石破山口
沒遮攔,說話間,不難將他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揭露出來,何況好像他那樣的一個名俠,又
豈能假手別人替自己報仇雪恨?
他隻有自己設辦法解決石破山。
這並非報仇雪恨那麼簡單,還為了滅口。
現在他總算成功了,用的卻絕非俠客的手段。
他自己也承認,笑應道:‘在將死的人麵前,我從來不說假話。’
水晶道:‘你一直在跟蹤我?’
丘獨行點頭道:‘所以你的殺蘇伯玉、魏長春我全都看在眼內,也能夠及時通知石破山
小心防範。’
水晶道:‘好使我們拚一個兩敗俱傷。’
丘獨行咽了一口氣,道:‘可惜他雖然早已有防備,結果還是死在你劍下,還是要我親
自出手來殺你滅口。’
水晶道:‘殺了我之後,你仍然是一個名俠,而且有石破山與我的屍體做證明,你的聲
名當然就更盛了。’
丘獨行笑道:‘石破山的屍體我一定會帶在身旁,姑娘的,恕我還沒有這個膽量!’
水晶道:‘因為你對我的來曆仍然不清楚。’
丘獨行道:‘不過以我幾天來跟蹤你所得到的資料,惟一與你接觸的隻有一個人——百
花樓的名妓丁香!’
他說著謄出右手,在腰間解下一個包袱,抖開,拋在水晶腳前。
包袱內是一個木盒子,落地盒被撞開,一蓬石灰激飛,一個女人的頭顱從中滾出來。
水晶不覺脫口一聲:‘丁香!’
丘獨行道:‘我擔保她自己也不知道死在什麼人手中。’
水晶冷冷道:‘對付丁香,這你應該做到而有餘!’
丘獨行道:‘在丁香死後,她居住的那一幢小樓亦離奇失火,化成灰盡。’
水晶道:‘當然又是你放的火。’
丘獨行道:‘當然我是在仔細搜索之下,才決定那樣做,那麼我買你刺殺石破山縱使有
證據留下來,也得灰飛煙滅了。’
水晶冷笑道:‘好一個名俠。’
丘獨行嘿嘿一笑,接道:‘還有我跟蹤下來,到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你隻是一個人,並
非什麼水晶精靈。’
水晶道:‘所以你才敢下手。’
丘獨行道:‘不錯!’
水晶道:‘我隻是奇怪,你對於那種七步絕命針既然是如此有信心,何不在找我之前一
試能否將石破山射殺,也省卻這些麻煩。’
丘獨行道:‘都因為我怕死。’
水晶道:‘一擊不中,你不是仍然可以由那條地道逃出去。’
丘獨行道:‘問題在石破山對這附近的地形實在太熟悉,何況憑他的功力也實在不難將
那條地道震塌!’
水晶慨然道:‘你實在是一個很小心的人。’
丘獨行道:‘一個人若是不怕死,又焉會這樣小心?’
他忽然又歎了一口氣,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些雖然是老話,其實很有道理的
。’
這番話無疑有些突然,但水晶仍然聽得明白,道:‘你是說我雖則是一個聰明人,還是
上了你的當,跟你談上這許多話。’
丘獨行道:‘你應該趁這個機會運功試能否將那些毒針迫出來!’
他淡淡一笑又道:‘七步絕命針顧名思義,可知其毒性的厲害,你雖然一步也沒有動,
但毒性並不會就此停止侵入你的血管內。’
一頓又說道:‘你能夠支持到現在,足見你內力高強,若是不跟我說話,憑你這種精湛
的內力,實在不難將大半的毒針迫出來。’
水晶冷笑道:‘你焉知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運功迫毒?’
丘獨行笑道:‘一個人顧得說話,就不及運功迫毒了。’